安老爺歎口氣道:&ldo;想來這也是命數,你去吧。&rdo;再說鳳娣,出了安家,賈青道:&ldo;你呀,說話的時候都不想想,若明兒安和堂的告示一貼,回春堂真照着你的路子賣,你哪兒來的銀子給安家?我身上倒還有些銀子,可也不過幾千,回春堂那爺倆是一心要擠死安和堂,若那爺倆豁出去了,怎麼也得幾萬銀子,就算餘家有,眼面前兒也過不來啊,你可真把師父急死了。&rdo;鳳娣道:&ldo;師父您别着急,有銀子呢。&rdo;賈青沒好氣的道:&ldo;你這大白天的說夢話呢,哪兒有銀子?&rdo;鳳娣笑着一指前頭:&ldo;那不是嗎。&rdo;賈青擡頭看過去,見前頭拐角偌大的招牌上,寫着四通當三個大字,賈青道:&ldo;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rdo;鳳娣道:&ldo;四通當是餘家的股東,我應了他們,餘家名下的買賣都有他們一成,拿了銀子,怎也得幫幫忙吧,兖州府的慶福堂開起來,他們也有好處啊。&rdo;賈青忍不住笑了,指着她道:&ldo;你說你爹那麼個古闆性子,怎麼偏生出你這麼個猴精的小子來。&rdo;鳳娣道:&ldo;雖銀子不愁了,有件事卻還需師父幫着跑一趟。&rdo;說着側頭在賈青耳邊兒嘀咕了幾句:&ldo;師父說我這個主意可使得?&rdo;賈青笑看着她道:&ldo;你這招兒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rdo;鳳娣嘿嘿一笑:&ldo;其實我就是跟着湊熱鬧,撿個便宜罷了。&rdo;賈青道:&ldo;你這便宜可撿大了,成,你把常志那小子叫來,讓他去前頭等着我,那小子心靈,使喚着順手。&rdo;鳳娣道:&ldo;行,我這就寫信讓他趕過去。&rdo;到了四通當門口,鳳娣讓牛黃先送了賈青回去,自己邁步進了裡頭,那櫃上的夥計見來了客人,看了她兩眼,心說這位兩手空空不像來當東西的啊,卻還是問了一句:&ldo;這位爺想當什麼寶貝?&rdo;鳳娣搖搖頭:&ldo;我不當東西,我來借銀子的。&rdo;櫃上的夥計一愣,又打量她幾眼,心說,這位瞧穿着打扮可挺體面,莫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聽說過誰跑當鋪裡借銀子的:&ldo;這位爺您莫不是走差了門吧,您擡頭看看,我們這兒是當鋪,你要是有寶貝玩意的,來當點兒銀子成,借銀子不成。&rdo;&ldo;誰說不成,你們家那些銀子堆在庫裡也是堆着,借給我使喚使喚,也省的擱着生蟲子。&rdo;那夥計給她氣樂了:&ldo;這位爺您要是想找茬兒,可得好好想想,我們這兒出門往東,不遠可就是衙門,我這兒召喚一聲,等衙差來了,把您壓到大堂上,一頓闆子打下來,您這小身闆恐怕吃不消。&rdo;鳳娣回身一撩下擺,往邊兒上的闆凳上一坐,翹起二郎腿看着那夥計道:&ldo;你召喚吧,我等着,這兩天我身上正癢癢呢,讓那闆子撓撓正好。&rdo;&ldo;嗬,你這小子真是來找茬的,你當我不敢啊。&rdo;說着從旁邊兒出來奔着門外就走,忽聽後頭咳嗽一聲道:&ldo;回來。&rdo;那夥計忙縮了回來。那邊賬房屋的簾子一掀,許慎之走了出來,看着鳳娣道:&ldo;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rdo;鳳娣道:&ldo;恐怕我來之前許東家就到了吧,城東的宅子我可都買下了。&rdo;許慎之笑了一聲道:&ldo;行,算我白問。&rdo;瞪了眼夥計:&ldo;還不奉茶。&rdo;那夥計忙下去捧了茶上來,才又退了下去。到後頭問賬房先生:&ldo;我說前頭這位誰啊?能勞動咱公子親自出面兒?&rdo;那賬房先生看了他一眼道:&ldo;慶福堂聽說過嗎?這位就是慶福堂餘家的大公子。&rdo;那夥計搖搖頭:&ldo;沒聽過,小的就知道咱兖州府的回春堂安和堂。&rdo;那賬房先生道:&ldo;過幾天你小子就知道了,咱家公子就是為着這事來的,行了,說了你也不明白,趕緊的,讓人預備着往外擡銀子吧。&rdo;夥計撓撓頭下去了,臨走還往外頭瞟了一眼,心說,這位餘家的大公子長得倒真俊,跟他們東家坐在一塊兒挺養眼,聽說京城裡如今盛行男風,莫不是東家跟這什麼公子有那事兒,要不然能如此上心,提前幾天來兖州府等着。鳳娣自然不知道這夥計怎麼編排她,她就是來借銀子的,許慎之也痛快,直接問:&ldo;要多少銀子?&rdo;以前這丫頭憑着一匣子白宣紙,都能從他四通當拿走十萬銀子,更何況如今呢,少卿那心思,别說借了,就是白給少卿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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