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鳳娣道;&ldo;既是一家人,有些事兒咱們也就不瞞着了,正月初七,我家大哥哥發喪入土,各位若得空來送大哥哥一程,餘家感激不盡。&rdo;頓時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六桌的掌櫃都盯着鳳娣看,鳳娣笑了:&ldo;怎麼着,吓着各位了,倒是我的不是了,大哥哥自幼病弱,今年剛開春,人就沒了,當時鋪子還沒穩下來,便未發喪,隻讓靈牌入了祠堂,終歸還是要入土為安,大家放心,不論大哥哥入不入土,在各位跟前,我還是東家,還是餘家的大公子,我這兒先告退一步,諸位接着喝,喝痛快了。&rdo;等鳳娣一走,廳裡可炸了營:&ldo;唉,你們說,剛大公子那幾句話啥意思啊,我怎麼沒聽明白呢,大哥哥是誰?算上書齊少爺,餘家不才兩個少爺兩位小姐嗎,這個大哥哥是怎麼回事,喂,喂,劉瑞,常志,你們倆跟大公子走的近,透點兒消息出來。&rdo;常志跟劉瑞互看了一眼,心裡也是暗暗震驚,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兒呢,大家夥從他們倆這兒套不出話兒,一眼瞅見牛黃,七手八腳把他拉着坐下:&ldo;牛黃,你天天跟着大公子,說,這是怎麼回事?&rdo;牛黃翻了個白眼道:&ldo;什麼怎麼回事,就是你們心裡想的那回事,大公子病的那樣兒,太醫來瞧了都說沒救,哪能出來管事兒啊。&rdo;&ldo;那這麼說,咱這位大公子是大姑娘了?不,不對,大姑娘去兖州府的時候大公子在呢,這麼說是二姑娘了,是二姑娘吧,牛黃你小子給個痛快話兒不。&rdo;牛黃道:&ldo;你們不都猜出來了,還給個屁痛快話兒啊,再說,大公子剛不是說了,不管怎麼着,東家是東家,大公子還是大公子,難不成你們還能因為這個辭了差事,那樣到好了,我正沒事兒幹呢,你們誰辭了,我正好接他的差事,這月月的工錢獎銀加上年底照着紅榜的分紅,幹上一年都能娶媳婦兒了,往哪兒找這麼好的事兒去,你們誰不幹了,就早說啊,快走不送。&rdo;&ldo;你小子想得美,誰說不幹了,東家說的是,别管怎麼着,我們隻認大公子就是了,這小子瞞我們這麼長時間,不能饒了他。&rdo;劉瑞按着他道:&ldo;常志拿酒來。&rdo;足灌了牛黃三碗酒才放了他,牛黃腳步踉跄的出了大廳,到了書房定定神,鳳娣問他:&ldo;如何?&rdo;牛黃道:&ldo;公子放心,這些人都不是傻子,往哪兒找慶福堂這麼好的差事去,幹上一年娶媳婦兒的銀子都攢下了,要是我,打死都不走,不過,這些人太不厚道了,灌了我好幾碗酒。&rdo;說着打了個酒嗝。鳳娣忍不住笑道:&ldo;怎麼着,想媳婦兒了啊。&rdo;牛黃嘿嘿一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ldo;大公子,牛黃想娶了麥冬,大公子知道,我既沒爹也沒娘,家裡頭就剩下我一個人兒了,這一回家啊,清鍋冷竈的别提多凄涼了,要是能娶個媳婦兒回去,陪着我說話兒該多好啊,我瞧着麥冬好,大公子若是把她嫁給我,我一定會待她好。&rdo;鳳娣給他說樂了,瞥眼見檻窗上映出個人影兒,知道是麥冬,不禁起了捉弄之心,露出個為難的臉色道:&ldo;要說你也跟了我不少日子了,沒功勞也有苦勞,況,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也該着成全你。&rdo;牛黃臉上一喜,鳳娣瞧了他一會兒,卻歎了口氣道:&ldo;可我瞧着麥冬不喜歡你啊,這婚姻大事,怎麼也得您情我願不是,平日我瞧麥冬見了,連個好臉兒都沒有,指定心裡頭不喜歡你,倒是見了許貴兒挺親熱,莫非心裡喜歡許貴兒。&rdo;牛黃一聽眉頭都豎起來了,咬着牙道:&ldo;就知道許貴兒沒按好心,變着法兒的尋麥冬說話兒,隻不定就惦記了,不成,我得找麥冬問問去。&rdo;說着站起來就竄了出去。麥冬沒來得及往外跑,正好讓他堵個正着,牛黃一把拽住她:&ldo;你别走,咱們今兒就說清楚,你心裡倒是喜歡我還是許貴兒?&rdo;麥冬臉紅的都快滴血了,想跑奈何牛黃的爪子跟鐵鉗一樣抓着她,怎麼也掙不脫,若留在這兒,又實在的羞臊,忍不住跺跺腳恨聲道:&ldo;你個笨蛋,大公子拿咱們打趣呢,這都聽不出來,還不松開,讓大公子更瞧了笑話。&rdo;牛黃聽了一松手,麥冬捂着臉跑了,牛黃愣愣看着鳳娣,鳳娣指着他,笑的前仰後合:&ldo;我說你這幾天見了許貴兒就瞪眼呢,原來吃味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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