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亂成一團,陸卷之沒心思管這些人渣,大步跨到那堆碎石塊裡,一邊大吼着段瀾的名字,一邊徒手挖。
那幾個人都被他震驚了,一時間沒人說話,辦晌小眼鏡才指揮道:“快,快挖。”
雨越下越大,陸卷之跪在碎石上,感覺整個人都麻木了,不停地用發紅發腫的手指機械地挖着,滿腦子都是段瀾,眼前一陣陣發昏。
不知挖了多久,救援人員終于來了。幾個人扶着陸卷之,對他道:“同志,先去安全的地方去——”
徐助理也跟着勸:“是啊陸哥,您先去車上等等……”
陸卷之緊緊抓着他雨衣:“救,救人,快救人……”
“我們是盡全力救人的,同志你……”
“我不走!你們快救人!”陸卷之大吼着,完全不聽勸阻,繼續用滿是血迹的髒手繼續挖。
救援小哥勸不動他,隻能硬着頭皮和他講道理。
陸卷之像塊石頭,固執地跪在地上挖着。
那一頭有人大喊:“找到人了——”
陸卷之猛地擡起頭,用手背蹭了蹭臉上雨水,站起身踉跄幾步朝那邊走去,腳下一軟摔在地上。
徐助理忙将他扶起,陸卷之渾身顫抖,嘴唇哆嗦着,徐助理有些擔心道:“你還好吧?”
陸卷之眨了眨眼,臉色發白:“……還好。”
他一路跌跌撞撞,來到挖到人的地方。救援人員正小心翼翼将一塊大的牆磚移走,露出角落裡的段瀾和他懷裡護着的人。
陸卷之覺得自己大概是哭了,特别想沖過去抱住段瀾,徐助理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别過去,他們在救人——”
陸卷之有些恍惚,眼前一片模糊,也不知是雨還是淚,他動了動嘴唇:“他,他還活着嗎?”
徐助理一怔,随即安慰他:“還活着,你别激動……”
雖然大雨滂沱,救援人員還是迅速将人挖了出來。直到坐上去醫院的車,陸卷之還沒反應過來,呆呆裹着毛巾被,覺得像在夢裡。
小助理見他這幅樣子,急的不行,安慰他道:“陸哥你不要太傷心了,段總他一定是因為作為領導需要保護下屬才會一直護着許書的,你可别再這幅樣子了,我要擔心死了……”
陸卷之眼皮一動,微微皺起眉問她:“你剛才說什麼,許書?”
小助理也皺着一張臉:“是啊,你可别多想……”
陸卷之不知為什麼小助理會提到許書,他受了刺激,這會兒有些反應緩慢,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小助理的手臂:“你是說,段瀾護着得那個人是許書?”
小助理被他吓了一跳,“是,是啊,陸哥你别傷心……”
陸卷之之覺得整顆心剛從高懸的天空落到地下,現在又重重摔進了地底下無盡的深淵,摔得稀巴爛,一陣陣的抽疼。
小助理見他紅着眼睛呆滞的模樣,心疼極了:“陸哥……”
陸卷之雙眼有些失去焦距,輕輕說:“沒事,我沒事……”
二十分鐘後,他們到了甯城市人民醫院。
陸卷之跟在段瀾他們身後,小助理忽然大叫一聲,去扯陸卷之的衣服:“陸哥,你的紋身!”
陸卷之一愣,才想起來他剛做的紋身。
小助理急得滿頭大汗:“陸哥,我帶你去看看!剛做完就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萬一感染了可怎麼辦?”
陸卷之盯着段瀾的方向,聲音有些沙啞道:“沒事,等等再說。”
小助理知道自己勸不動他,氣得直跺腳,撅着嘴跟在陸卷之身邊。徐助理走在她身後,不知這是怎麼了,皺着眉用眼神詢問。
陸卷之忽然對他道:“通知段瀾家人了嗎?”
徐助理忙說:“通知了,段先生正在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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