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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是流氓我怕誰（第1頁）

趙海越想越生氣，翻來覆去睡不着。起來拿本書看，可是看不進去，就望着頭頂上面發呆。楊帆？去追楊帆？張芷若？按說楊帆長的比張芷若漂亮呀！她那帶着些冷漠和高傲的神情出現在趙海的眼前，突然又變成了帶着一些挑釁的微笑，好像對他輕蔑的說：“你行嗎？”

我為什麼不行？他心裡升騰起來一股驕傲來，那是一股男人的征服欲望，好像要證明自己比别人強的一種欲望。可是這并非愛情呀！他想到這裡又沮喪了，但是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誰能夠告訴我答案？

趙海耳邊又響起那個目光兇狠的家夥的話：“有本事搞女人的男人就……”

什麼？我難道沒有本事嗎？他記得高中時就有個同學說：“女人，誰有本事誰耍！”

那言語中藐視一切的自豪寫滿了那張像孫猴子一樣的臉上，那麼瘦小、那麼低矮醜陋的人尚且如此自信，我難道比别人醜嗎？不，我雖然不是帥哥，可是我也并非醜陋不堪；我雖然不是身材高大，可是我還是體态勻稱、身高适中，可是我為什麼見了誰都要禮讓三先呢？想學孔融讓梨嗎？

女人，可不是梨呀，愛情是自私的，在男人的世界裡，搶奪女人不是最厲害的搏殺嗎？趙海緊皺着雙眉，眼裡閃動着兇狠的目光。

他接着想：弗羅依德說過，人類的一切活動最根本的動力都來源于性！孔子也說：食色，性也。

可是我為什麼偏偏要掩蓋自己内心的渴望，裝作君子的模樣呢？僞君子呀！虛僞呀！不但卑鄙，而且虛僞！我一定要來個徹底的改變才行，與其作僞君子，不如做真小人！王朔不是講：“我是流氓我怕誰嗎？”隻要下決心撕下虛僞的面具，一切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陷入沉思，有時會自我辯護，有時又會自我批判，他的體内分裂成了兩個趙海，在進行激烈的辯論。

一個說：不行呀，你怎麼可以放棄你内心的善和純潔呢？那可是為人之本呀，應該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自己的名譽！如果為了滿足自己可恥的欲望，而不擇手段、為所欲為，那麼與禽獸何異！這個苦口婆心、聲淚俱下、哭天搶地的要維護自己的清白。

另一個則帶着傲慢與冷酷說：住口！你這個僞君子，你本來就是一個魔鬼，不要在這裡裝成天使的樣子了！你的行為簡直卑劣得令我感到惡心，你不是清白嗎？你不是要做柳下惠嗎？那麼你哪天夜裡不再用那雙罪惡的手犯罪！萬惡淫為首嗎？意淫難道不是一樣在犯罪嗎！你整天鬼鬼祟祟，在女人面前擠眉弄眼，難道不也是最可恥的行徑嗎？你輕輕的自責幾下就想逃脫對自己的責罰嗎？與其搞的那麼龌龊，搞的自己看不起自己，空披着聖潔的外衣讓别人來崇拜，還不如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你敢于把自己的靈魂暴露于陽光之下嗎？你敢于勇敢的正視那些純潔女人天真無邪的目光嗎？不要躲藏了，你是個懦夫，你是個無恥的人，堅強起來吧！

那一個已經被打翻在地，無力反抗，這個還不依不饒，又踏上一隻腳，帶着淫亵的笑容說：而且，你知道嗎？你以為天下的女人都那麼純潔嗎？你這個傻瓜！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複雜的動物，都有着兩面性。她們外表聖潔，其實内心也在欲念翻滾、蠢蠢欲動！好多女人看到帥哥俊男也會兩眼放光，好多女人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思慕男人的身體！甚至有些女人内心還有渴望被強奸的欲望，你知道嗎？你這個笨蛋！

那一個痛不欲生，發出絕望的聲嘶力竭的呼喊：不要說了！

這個還是繼續它的演說：不，我要讓你徹底的明白，為什麼人們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就是因為世界上有你這樣的僞君子縮手縮腳，不敢恨也不敢愛，前怕狼後怕虎，優柔寡斷，所以才讓那些可憐的女人們空懷一腔幽怨而浪費光陰！春宵一刻值千金，人生苦短，樂少苦多；悠悠人世，如白駒過隙，悠忽而逝，就好像朝陽下面的露珠一樣短暫！難道你非要等到白了頭，空悲切嗎？

那個從地上顫巍巍擡起頭來，說：好吧，我投降了，你個魔鬼！

連着幾天，趙海都在腦海中翻來覆去的争鬥着，有時這個戰勝了那個，有時那個又反過來抵抗起來了，折磨得他頭腦發脹。周末的晚上，老大的撲克場子又開始熱鬧起來，趙海看着老二滿臉的紙條，心裡充滿了寂寞。

他放下書，走出門外，到隔壁去，推門一看，劉老大滿臉也是紙條，隻有一個大胖子老八坐在床上看書。趙海輕輕退出來掩上門，在走廊裡來回踱了幾回步，又推開對門的門，裡面隻有那個面色陰郁終日默不作聲、足不出戶的家夥，擡眼木然的盯趙海一下，搖晃着滿頭蓬亂的頭發，陰險地嘿嘿冷笑兩聲，又低頭看書去了。

趙海出來到劉老大對門那間屋子門口往裡面瞅了一下，看見那個目光兇惡的家夥正在口沫飛濺地和兩個家夥談論着什麼，時而用手配合着肢體，做着很下流的動作，趙海趕快逃了回來，心裡咚咚直跳。

他頹然坐在床上，腦子裡突然想起來楊帆來了，幹脆去找她吧。他想着就走了出去，因為有了目标，頓時感覺也有了精神，三步并做兩步跑向楊帆的宿舍，快到那一層的時候，他的腳步卻越來越慢了，緊張的心也咚咚跳起來，他害怕被同班同學或者自己的老鄉看見，就在樓梯口停了下來。他的勇氣消失了，恐懼和羞怯控制了他。他轉身往下走了幾階，可是心裡有個聲音又在給他鼓勁：前進，怕什麼？難道是炸碉堡嗎？難道會死嗎？

趙海又轉過身來，正欲往上面走，突然聽到幾個女生邊走邊說笑着下來，他趕快背過身去，懷裡像揣了隻兔子一樣撲通亂跳。他從聲音裡分辨出來了是楊帆宿舍裡面的兩個女生，一個說：“楊帆這次參加辯論賽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她平時也不怎麼愛說話呀？”

“不知道，不過她挺用功的，最近好久不見她去跳舞了，一直在為辯論會準備呢！”

“剛才……”

她們走遠了，說的什麼趙海聽不清楚了，他心裡想：哎呀，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呀！幹脆下去得了。他正欲擡腿下樓，突然又聽到楊帆用很大的而且有些惱怒的聲音說：“你走吧，别再煩我了，我不想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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