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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第1頁)

慕青心裡一暖,前幾天的種種憂慮不安一掃而光,從此把宿舍當成了第二個家。

慕青有賴床的習慣,早上總是遲遲不肯起床,在家有老媽的雷霆吼,在學校住校,開始幾天心裡警醒,每天早早就醒來了。和室友相處熟了,漸漸又開始賴起了床。小鵑、阿晴、娜娜她們幾個每天又多了一項任務,當義務鬧鐘。

慕青同學對這義務鬧鐘還産生了“抗藥性”,第一天,娜娜輕松把慕青喊醒,第二天,等娜娜洗漱回來,發現剛剛坐起來的慕青同學又已倒頭呼呼大睡。第三天,任娜娜怎麼喊,慕青就是留戀夢鄉不肯醒來。無奈之下,大家都随娜娜加入了鬧鐘大軍,今天娜娜,明天阿晴,後天小鵑,慕青同學在高中三年得以享受最高檔而豐富的喚醒服務。

想到高中的點點滴滴,慕青她們更覺得難舍難分,一起在學校附近走走逛逛,到太陽落山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慕青坐在公交車上,聽車裡人聲喧嘩,看車窗玻璃上的陽光、花木、建築的倒影飛快閃過,覺得家鄉是從未有過的美麗動人,對父母、同學也從未如此依戀過,連高中埋頭苦讀的日子,似乎都因為時間的濾鏡,而有一種純粹的美好,變得特别溫馨動人。慕青心裡有點溫暖,有點憂傷,還有點迷茫,她還挺享受這種感覺,閉上眼睛,以手托腮,任思緒紛飛。

偶遇

第五章

慕青望着窗外,正在發呆,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她一擡頭,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笑臉,笑容帶着些戲谑的味道。慕青愣了一下,沖對面的男孩笑了笑。

這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慕青初中時的同桌肖飛。肖飛聰明調皮,上學時喜歡捉弄班級的女生。他們倆剛坐同桌時,沒少起沖突。

一次慕青值日,打掃到肖飛座位時,肖飛故意不起來,等慕青過去,又故意喊住她,說她幹活不仔細。慕青沒有搭理,肖飛卻故意找茬,婆婆媽媽說個不停。

慕青早受夠了肖飛,此時忍無可忍,掃把一丢,掄起自己的椅子往桌上一拍,盯着肖飛道:“你到底想怎樣?欺負女生算什麼本事?”

肖飛見慕青這架勢,反倒愣了一會,心想:這慕青平時文文靜靜的,和人說話一說三笑,沒想到是個暴脾氣。這女孩有個性,有意思。

從此以後,他不去有事無事招惹慕青,而是一口一個“女俠”的喊。慕青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慢慢和肖飛相處下來,發現肖飛雖然調皮,但人特别聰明,做事還挺有擔當,倆人不打不相識,成了不錯的朋友。

慕青、肖飛和幾個同學放學常結伴而行。有一次剛下過雨,幾人經過一段泥濘的小路,路上有車轍印,平時被太陽曬得又白又硬,下雨過後,變得特别滑。幾個小夥伴紛紛從路旁草叢中小心騎行,任草叢打濕鞋襪。慕青不想弄濕鞋襪,自恃車技不錯,不聽大家勸說,從車轍旁小心翼翼往前騎,快到平坦的路面時,車子一歪,連人帶車歪倒在泥濘中,整個人成了個泥猴。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慕青看看自己一身黃泥,雖然有點狼狽,也覺得十分搞笑。肖飛忍着笑催慕青脫去外套,找了個袋子幫慕青把外套裝了起來。

慕青初中時愛流鼻血。一次放學路上,又流了鼻血。慕青趕緊停車,去路邊小池塘清洗。一回頭,看見肖飛也跟了過來,站在自己身後。慕青好奇道:“你又沒流鼻血,下來幹什麼?”肖飛一臉嚴肅:“怕你掉到水裡。”慕青大為感動,對肖飛的印象大大改變。

初二下學期有那麼一段時間,學校加了晚自習,放學時,這些少男少女結伴而行。天上一輪圓月,又大又亮,照得小路像條玉帶。大家一路高談闊論,歡聲笑語随着晚風在甯靜的田野裡回蕩。這畫面一直印在慕青腦海裡,每次想起,都還向往不已。

初三時,肖飛轉了學,倆人隻在理化測試時見過一面。進入初三,慕青開始竄個,身體也開始發育,随着身體的變化,開始更多意識到男女的不同,和男同學說話偶爾也會羞澀,不再像以前一樣無拘束。肖飛當時正在和同學聊天,慕青想去打招呼,又有點不好意思,于是沖肖飛笑了笑,轉身走開了。

從此以後,慕青再沒有見過肖飛,轉眼已是三年。沒想到這次在公交車上能遇到。眼前的男孩,再不是當初調皮搗蛋的模樣,眉目清朗,笑聲明亮,一身運動裝,一舉一動潇灑大方,隻是眼神中的戲谑,讓慕青覺得,肖飛還是那個肖飛。

肖飛手握着安全拉環,身體随着車子的颠簸而輕微晃動:“我一上車就看到了你,本想喊你,看你在發呆,就沒打擾你,看你能愣多久。幾年不見,慕女俠定力了得,這麼吵的地方也能氣定神閑地發呆,在下自愧不如。”肖飛一邊說,一邊哈哈哈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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