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号2719,”廣播裡忽然傳來了聲音,伴着電流碰撞後的刺耳争鳴。被變音器刻意更改過的音色生硬刻闆,回蕩在狹窄的房間裡,聽起來有些詭異,“請不要作出任何可疑行為。重複,請不要作出任何可疑行為。”
“這不是有在監視我嘛。”花子朝廣播揮了揮手,“喂——看得到嗎?或者說,聽得到嗎?不管坐在那邊的人是誰,都請幫我轉告少年,就說過幾天會有人上門拜訪——”他停頓了一瞬,“嗯……到時候,就麻煩少年替我好好招待啦。”
廣播裡的聲音沉默片刻,依舊如死水般毫無波瀾:“……請不要作出任何可疑行為。”
花子撇了撇嘴:“……小氣。”
沒過一周,黑市裡的小道消息便鬧得沸沸揚揚——畢竟花子沒有經過法院判決,入獄的消息理所應當地遭到了質疑。他在傳聞中的死法千奇百怪:槍殺、自殺、毒殺、扼殺、甚至是寡不敵衆的謀殺。偏偏本家對此不做任何解釋,連人帶錢卷着鋪蓋連夜出國,他像個被家族丢棄的棄子,在黑道的消息網中下落不明。
傳聞中曆經了千百種死法的本人卻對此毫不在意。監禁處裡的作息規定被他視若無物,除了必要的用餐與望風外,其餘時間都悶在獄房裡睡覺——他用了足足半天時間來修好那隻折了筆尖的鋼筆,源光曾說過,要他考慮去申請假釋,不過編一份感人肺腑的書面證明實在有點麻煩,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在脆弱得仿佛稍一用力就會破碎的紙面上、反複抄寫着小時候背誦過的和歌來打發時間。
“——2719,”在他落下第一筆、在紙面上留下一道紮眼的痕迹時,門外傳來了鑰匙撞擊鐵欄杆的聲響,在空蕩的長廊裡如平地乍起的驚雷,顯得異常刺耳。
“出來。”獄警對他晃了晃手裡的鑰匙,“你可以走了。”
第18章
比想象中要快了一點,他想。
花子穿過狹長的走廊,矮身鑽入昏暗的隧道。濕漉漉的涼風從另一端搖搖吹來,能隐隐瞧見隧道口站了一個男人,身材瘦瘦高高地,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待他走近了,才發現面前站着的并非來接自己出獄的人,而是幾天前還在審訊室裡見過的警署,源光。
年輕的副署長雙手抄在口袋裡,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呀少年——”花子朝他跑去:“專程來歡送我嗎?太客氣了,我們都這麼熟了,大可不必——”
“你的算盤打得倒是不錯。”源光涼飕飕地打斷了他。
副署長很少會這樣說話——哪怕是不久前在審訊室裡對峙,也不曾見他用如此冰涼刻薄的語氣。花子愣了一下,朝他眨了眨眼,一副很無辜的模樣:“怎麼說?”
“我就說你為什麼會這麼配合審訊,”源光移開了視線,望着隧道外葳蕤的樹影,眼眸裡覆了一層清塵:“那句不明不白的提醒還真是幫了大忙……你大概是早就料到了那位綁架犯、齋藤會玩這麼一出調虎離山吧。什麼合作,什麼交易,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在利用我。不,不隻是我,你甚至連八尋都利用。”
花子眯起了眼:“……哦?”
“畢竟你和警視廳周旋了近三年,突然上門認罪、肯定會引起懷疑——所以你想到了我,想到了齋藤。”他克制着聲音裡的惱火,“你故意上鈎、引得齋藤綁走八尋,然後以‘認罪伏法’為籌碼和我交易。事成之後就能順理成章地到監獄裡走一趟。”
“等警視廳對外界放出消息,說‘花子’已經被捕入獄後,黑道上的各個勢力便會亂做一團。于是你趁着這個機會在警視廳做手腳出獄,用新的身份生活——”
他停頓了一下,尖銳的目光一瞬間聚集到花子身上,兇狠得幾乎要穿透他的血肉。
“我說的對吧?”他一字一頓地道:“——‘柚木普’。”
隧道卷入了風,不似正月末的凜冽鋒利、反而柔和得像是摻了陽光,細碎地卷過他翻飛的衣角。
他在暖融融的空氣中深吸一口氣,擡眼看着覆了清塵的葳蕤樹影,那一方斑駁的剪影融在金眸裡,像是兩彎出水的月,載着明晃晃的笑意。
花子輕快地笑了起來:“嗯。”
身材高挑的青年嘴裡咬着一支煙,正百無聊賴地依靠着車前蓋發呆。花子慢騰騰地挪過去,在缭繞的煙霧中半真半假地咳嗽兩聲,青年瞥了他一眼,掐掉煙蒂,拉開了車門:“怎麼用了這麼久?”
“多簽了幾份文件,”花子爬上副駕駛,“多謝你啦,土籠老師。”
“啊,”青年熟稔地給兩人扣上安全帶,應了一聲,“我倒是沒什麼,以監護人的名義辦了手續而已。反倒是你……回去可能會有更多的文件等着你來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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