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想的沒錯,李浩和李然一走近,他們就看清了李然面上的情況,饒是李钊都不免吸了口涼氣。
李然明顯是被人打了,他臉上的情況看起來慘不忍睹,眼睛淤青了一圈,嘴上還有明顯的傷痕,另外半邊臉高高腫起,看上去狼狽不堪。
李钊皺眉看向他們:“你們這是?”
李浩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他對李钊道:“小钊啊,不知道你現在手上還有沒有銀兩,最近有不少人催着你大哥還錢,你看你大哥臉上這些傷口,就是那些人打傷的。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幫幫你大哥吧?”
李钊頓了一下,李然還以為他這是不願意,當下就扯着一臉的傷口十分不滿:“小弟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浩往旁邊拉了一下,李浩又扯了扯嘴角,他對李钊道:“小钊啊,你大哥他……不是故意要針對你的。”
李钊聽到這話難免覺得好笑,他雖然是不忍自己家中的親人遇上這樣的事情,但這也不代表他可以忍受他們在自己面前胡說八道,若是李然先前那些做法不是故意針對他們的,那他真的就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能夠算得上是故意的了。
李钊歎了口氣:“爹,這件事情并非我不想幫忙,隻是你看,我們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銀兩。再說了,大哥所染上的賭瘾,是一點銀兩可以解決的嗎?”
李钊本來還想說的再多,但是看到他們逐漸難看的神色,也有些無奈,最後隻能将之後的話壓下來,說不定他說多了,對方還會覺得他多管閑事,這倒不是李钊要說他們小心眼,而是從以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确實是這樣的人。
李然面色難看得連腫脹的臉都擋不住,李浩臉色也不太好看,畢竟他覺得李钊太不給他們面子了,要知道以前他哪有這樣低聲下氣地和别人說過話,更何況李钊還是他兒子,他深吸了一口氣,“小钊,你若是埋怨我們,日後想做什麼都行,但是小然這邊若是再不還債的話,就要被人打死了。你們畢竟兄弟一場……”
李钊又是一頓:“那大夫人呢?她不是很多銀兩嗎?為何不尋她?”
他們兩人聞言俱是愣住,李然抿了抿唇,他想說什麼,而後好像又意識到自己這會兒說什麼都不對,他的賭瘾可以說給李家帶來了巨大的财務問題。
而李單和許雅這兩人,得知李然染上了賭瘾,一天到晚就見不到人。
李钊見他們沉默的模樣,心中便有了猜測,怕是李然的賭瘾讓李家損失了不少的财産。
他搖搖頭:“若是大哥不能将這賭瘾戒掉,我們也沒法幫助大哥。”
李钊本意是希望李然能夠借着這個機會明白自己的問題在哪裡,好改改自己的為人,但他還是帶了些家人濾鏡,李然到底是從小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他聽到李钊這話,還以為他是借機在訓斥自己,他當下就不樂意了,怒氣沖沖地對李钊道:“你這小子别以為有錢了,就目無中人。就算我現在落魄,我也會想辦法将那些錢賺回來。你若是不願意幫忙,直接拒絕就是,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李然這話說得極沖,好似他才是那個理所當然的人,而李钊才是那個沒理的人,李钊對此十分無語。
偏偏此時李浩也看向他,歎了口氣,故作難過:“诶,既然小钊你不願意幫忙,我們不為難你就是,我們還是另外找其他辦法吧。”
老實說,李钊聽到這話的瞬間,就知道自己之前那些幫助是喂了狗,這些人就是這樣的,不管他幫了多少忙,他們也不會多一絲感激,隻會覺得這是他理所當然該做的事情。
李钊深吸了口氣,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兩人:“既然你們認為我是在故意為難你們的話,那就請爹和大哥出去吧。”
大約是李钊這話刺激到了李浩,李浩面上僞裝出來的神情有了絲絲裂痕,他神色有些僵硬地看了一眼李钊,“小钊,你這樣……”
甯蝶這個時候忍不住了,她皺眉看向李浩,面色也十分難看:“老爺,您來找小钊幫忙的時候,先扪心自問一下,是否對得起小钊,你當初将我們丢在不如下人所住的房間裡,不聞不問,任由李然李單他們欺辱我們,若不是後來小钊開始反抗,他還不知道要被欺負到什麼時候。這個時候你的好大兒子需要幫助了,才又想起小钊是嗎?”
李浩沒想到甯蝶也會有如此尖銳的一面,他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消化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甯蝶說了什麼,他面色一時之間變得十分難看:“你……既然你這樣說,那是我這個做爹的不是了,既然你們如此不喜歡我,那我們李家自然也留不下你們。”
甯蝶苦澀一笑,她看着李浩,“老爺的意思是,要将我們趕出李家嗎?”
還不等李浩說話,甯蝶繼續道:“老爺可能忘了,我們早些日子就被你趕出來了,難為老爺還要親自跑一趟向我們小钊借用銀兩。不過如今我們既然沒什麼關系,那也煩請老爺日後不要再來麻煩我們了,好走不送。”
甯蝶一口氣說完後,周圍靜默無聲。
片刻後李钊才小聲對她道:“娘,你嘴巴真厲害。”
甯蝶順着李钊的意思看向李浩,李浩已經被她方才那番話說得滿臉通紅,大約是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最後隻能拽着李然狼狽離開了。
甯蝶深吸了口氣,她感覺自己方才那一通發洩,久久埋藏在自己心中的郁氣疏散不少。
李钊以前還從未見過甯蝶這樣,一時之間有些新奇,就連許明明也感慨道:“娘,你什麼時候也教教我。”
甯蝶聽到許明明這話,當下就搖搖頭:“這可不行,明明啊,這是因為他做了許多愧對我和小钊的事情,所以我才能戳他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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