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相卻隻是冷眼旁觀,好像她并非他養在閨中的女兒,她的死活同他全無幹系。葉瀾突然覺得很可笑。其實這十數年來,一直如此啊。她從來都隻是父親争權奪利,光耀門楣的工具。
從前她總是自欺欺人,覺得父親是為了磨煉她的性子,令她能多些在深宮生存的法子,才對他頗為苛嚴。如今想來,葉相對崔氏和妹妹百般愛寵,不肯教她們受一絲委屈。而她葉瀾,任她再如何讨好逢迎,換來的都是冷漠疏離。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扶着案角站起身來。同葉相道:“爹,女兒不願入宮為妃。”
“哼。”葉相陰鸷非常,冷笑道,“這豈是由着你的?”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已是哀怨至極道:“是啊,豈是由着我的。可是爹,如今也不由您了呢。”
數年來,葉瀾一直對父親滿心敬仰,唯命是從。如今日這般頂撞,還是頭一次。
葉相聞言,不免有些錯愕。他狠狠瞪着葉瀾,一字一頓道:“為父從小便教過你,不可用之子,棄之。”
葉瀾隐忍數年,此刻爆發,已顧不得葉相言語相脅,直言:“女兒左不過賤命一條,處處惹人厭煩,命是爹給的,如今爹要收,便收回去吧。”
一席話畢,一柄長劍已架在她的脖子上,劍刃寒光畢顯,冷若九天寒冰,她到底不過是個小姑娘家,生死之際,不免瑟縮。卻仍硬着頭皮,揚首道:“爹要殺便殺,不必有所顧念。”
葉相神色越發晦暗陰鸷,鐵刃似乎已劃破頸間肌膚,葉瀾隻覺得傷口火辣辣地疼……
猶記得那日她回到房間,坐在妝台前,看着銅鏡中女子發絲淩亂,衣衫皺褶,頸間傷口血漬分外駭眼。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最後的時候,葉相還是放了她。隻是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去北遼時,帶着葉潤。葉瀾想着他左右不過教葉潤看着她,葉潤雖跋扈讨厭,可出了相府的門,萬事便由不得她了。便一口應下。
而皇上更是不再另找訪遼使臣,索性說是派葉瀾前去,又賞了好些個财寶給我。她倒是不稀罕這些,隻是這樣一來,随行的一幹人全由她一人指揮了,一時心情大好。
這一日已是臨行。葉瀾輕裝簡從,早已收拾妥當。隻是葉潤那丫頭衣裳首飾裝了半馬車,丫鬟婆子更是帶了不少。崔氏那房已經忙的不可開交,葉瀾趁着這個當口兒,趕着去把尚香閣和底下一衆産業交給大管家。畢竟打理這些産業,耗費她這數年心血,若不是到了不得不交的時候,還真不舍得交出去。
待她同大管家交接回來後,葉潤一行終于整頓妥當了。葉相和崔氏站在葉潤的車前,千叮萬囑。崔氏有意無意地瞟向葉瀾,神情晦澀,像是葉瀾要将她寶貝女兒吃了似的。令人不禁心生厭惡,好在如今也不需再顧念什麼,她便不再理會她們,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
此去從長安直抵遼京奉天,少不得要個把月才能到。初時行在長安大道上,還覺不出什麼。再走便深感道路失修,一路颠簸,騎馬随行的男子倒還好。葉潤那一行坐在馬車裡的女子,卻很快受不住了。于是,隊伍行進的速度,一緩再緩。
待葉瀾一行人到了奉天時,已是臘月初了。
北遼,奉天。
葉瀾裹緊身上的鬥篷,抱着小手爐,外面的冷意還是一絲絲地滲透進馬車裡。來時還想着到北地看雪,經這兩個月的舟車勞頓,北地又苦寒,此刻便全然沒了情緻。
車輪軋過雪地那“嘎——吱——”的聲音終于停了,趕車的車夫在外面喊她:“大小姐,到了。”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遠方的山霧蒙蒙的,若隐若現,周遭能瞧得清楚的,也不過五尺之内,其餘都像籠了層薄紗似的,隻瞧見個輪廓。大雪還在紛紛攘攘地下,葉瀾瑟瑟縮縮地伸出手,雪花兒落她在手上,即刻便化了。
這片刻的功夫,她的手已凍得通紅,隻得趕忙又拉了拉身上的雪貂皮毛,才稍稍暖些。
☆、初遇六爺
北遼這幾代國君銳意改革,近年來國運日昌,派來迎接她們的竟比大宋送行的場面大的多。
葉瀾與随行衆人被迎入皇宮,知悉北遼皇帝特設宴招待,故而示意屬下諸人謹言慎行。
一入宮門,便見遼宮巍峨壯美,琉璃金頂,玉宇樓台,其奢華宏偉絲毫不遜于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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