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是一個政客,許是自己都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呢,政局瞬息萬變,葉瀾一字也是不信的。
便道:“荒唐!這麼說殿下侵人疆土、毀人家國竟是正義之舉了?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自是覺不着疼的。若真如殿下所言,今日被侵占疆土的是大遼,今日國破家亡的是殿下你,可還能如此言之鑿鑿地說下這番冠冕堂皇的話?”
熙羽一言未發。
葉瀾不由覺得有些諷刺,繼續道:“宋皇無道,呵。我不怪你舉兵而下,這世道,本就是人人為己。我隻恨,隻恨我識人不敏,竟愚鈍至此,助他人滅了我家國!”
每一字,都是泣血之言。她說着,兩行清淚,便垂面而下,一時覺得凄楚萬分。
熙羽還未反應,另一手已不受控制地撫上葉瀾的臉,手下像是有撫着絕世珍寶,珍愛非常。
“是我對不住你。”
葉瀾不為所動,清秀的面龐透着與自身氣質不符的倔強,一字一頓道:“對不住就不必說了。殿下若真有心,不如今日就此别過,日後山長水闊,再不複相見。如何?”
這話看似在征求他的意見,事實上卻是實實在在的決絕之語。
梁熙羽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頓時重了幾分,急的眼眶猩紅,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二人這磨蹭的功夫,熙羽的親衛們也追了上來。一行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齊刷刷圍到了葉瀾身邊。
一堵人牆似的将她圍住了,隻覺得她插翅也難逃了,才放心地同熙羽見禮:“殿下,屬下來遲,還請殿下責罰!”
熙羽擺了擺手,并不在意,腦海中還是不斷回響着葉瀾方才的話。
不如今日就此别過,日後山長水闊,再不複相見……
山長水闊,再不複相見……
他不敢想象。
熙羽正微微失神,一旁的親衛看着葉瀾,喚他道:“殿下,這……”
他這時卻是像看不見親衛們的神色,隻瞧得見葉瀾身上斑斑駁駁的血迹,本是素白的衫子,這時卻被染得暗紅。熙羽眸色微沉,猛然想起了那一日,在大遼北苑,她也是受了很重的傷。
鬼使神差地就也如那日一般,将她攔腰抱起,由着她掙紮呼叫,親衛們擁護着,下山去了。
經這一番折騰,待一行人從遮天蔽日的林子裡出來後,已是天光大亮,萬物轉醒。
山谷裡的軍士們已經起身,所有事情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似乎沒人發現山坡上這一夜的動靜。
熙羽抱着葉瀾,回到了主帳中。分外小心地将她放置在榻上。卻是看也未再看一眼,便徑直出了營帳。
北遼軍千裡行軍,自是有一番不易之處。一大早上上下下用過飯食之後,便要即刻啟程,才好趁着天色,多趕些路,早些回京。
熙羽身為三軍主帥,高頭大馬行在前面,倒是把自己的馬車讓出來,給葉瀾坐了。
不過行軍路上,即便有馬車坐着,行在山間,也是不免颠颠簸簸,艱辛勞頓,她又受了些傷,身子這便有些吃不消了。
好容易終于是熬到了晚上。大軍停行紮寨。葉瀾舟車勞頓,這一日是水米未進,直到坐在營帳裡了,才覺得肚子裡空落落的,倒真有些餓了。
她雖是極不願意求人的,但奈何這時實在是餓了,便想出門去問梁熙羽的親衛尋些吃的,誰知原本牢牢守在營帳門口的親衛們一個都見不着影兒,她四處尋了半天,也不見一個,隻好灰溜溜地回了營帳去。
才剛一進營帳,便發覺有些不對。
撲面而來的酒氣,光是聞着,便覺得十分烈了,霸道得刺鼻。
她出來時原本點了的蠟燭此時已是熄了,厚厚的帳壁将月光牢牢擋在外頭,裡面黑得什麼也瞧不見。這樣黑得環境,讓人沒來由心裡發慌。
葉瀾硬着頭皮,摸索着往前走了幾步,像是走在虛空中,什麼也瞧不見。可是,她分明沒碰到任何東西,卻突然聽到“哐當”一聲,然後似是有什麼碎裂開來。彌漫在空氣中的酒味,愈發濃烈,張狂……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裡。酒氣愈發濃重,嗆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隻不過,她敏銳地察覺到,嗆人的酒氣中,還隐隐有着一股淺淡而熟悉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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