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遠從裘媛那裡獲得了一些模棱兩可的信息,就跟上級打報告來到黔南,因為水土不服鬧了兩天肚子,這幾天更是忙的焦頭爛額。到地方報備之後,開始明察暗訪,因為線索不明朗,所以起初開展的很困難,地方稅務局肯定更傾向自己轄區的各個企業依法納稅,政府更是堅信自己吏治清明。
直到高敬遠請交通局配合監查交通監控的時候,果然發現裘媛說的異常,不止發現有作案嫌疑的套牌車,還發現這些車的構造另有乾坤,一路摸索嚴查,帶着查到線索資料到了黔南的緝毒大隊,雙方确認身份解除誤會之後,開始了線索并案檢查。
經過幾天幾夜的反複查找線索,辨别證據,高敬遠腦袋稍微閑下來的時候就會想起裘媛,他開始相信早先看過的令他嗤之以鼻的一句話,“女人的直覺有時堪比福爾摩斯。”他清楚的記得裘媛從黔南出差發現問題,給他發微信把他一家叫到她家,說,“我看到問題是這樣的,如果和之前案子并案的話,很多東西可能還需要武警那邊配合。”果然,被她說中了。
黔南的武警已經動用了兩個中隊,帶回來的證據越來越驚人。國家制造業的某納稅大戶的黔南分公司除了正常的市場供給外,還另外執業生産夾層的違規貨車,宛如小時候的酒心糖,可以迷惑很多電子檢車設備,遇上大的檢查站,就會用套牌車更換路徑用以擾亂視線。至于背後有沒有被腐蝕的路警,鬼知道,現在連測謊儀也隻是根據不正常波段來判定謊言率,準确率都差強人意,何況哪裡有識看人心的設備,微表情判定都要看對方的心理素質。
高敬遠最近幾日頻繁的抓頭,再這樣下去他都懷疑自己要頭秃。
罂粟場地搜檢出七台屏蔽信号器,版本都是國際先進水平,别說警方的無人機設備,就是現在最先進的天眼都要加大100倍率才能沖破它們的信号幹擾。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還有一台幹擾型成像機,通過無線信号幹擾并制像,直接影響無人機判斷。
真的要感謝當時的熱心群衆,不然的話這個産業鍊不知道會延續到什麼時候,這麼先進的犯罪手法,難怪手雷這些武器都配備了。
最令人發指的是整個犯罪團夥,在近期通過防疫物資的輸送頻繁作案,裘媛提供的一筆交通費用僅僅是冰山一角。還有大部分的證據表明,産業鍊的後面生産、提煉均在國外,需要協調國際刑警協助才能推進。
“蛀蟲”,原書定義,啃齧樹木、衣服、書籍、谷物類的小蟲。在《說郛》卷二五有:“然而采伐不時,則有蛀蟲之害焉。”從古至今,貪腐之風難斷,有時候真的懷疑是“水至清則無魚”的觀點助長了這種歪風邪氣的屢禁不止,可是從九年義務教育起,我們從小奉行的教育不是“不以惡小而為之”嗎?難道是“此一時彼一時”嗎?
裘媛不知道高敬遠面臨即将頭秃的危機,因為她根本就聯系不上高敬遠,又不想直接麻煩高毅。在生養她的小村莊住了一晚,帶着老父親的諄諄教誨,“夫妻雙雙把家還”了。
回京城的路上,裘媛怕事情會有應對不了的變化,于是自作主張的将電話打給了陳國兵。
陳國兵和段宏志在粵省出差,因為他們的供應商突然要毀約,說根據滬市有色金屬信息網的價格,他們已經不能采購到材料,不能給他們的鑄造廠提供材料了。雖然隻是多家供應商的一家,但是具體的原因還是要搞清楚的,兩人在粵省逗留了三天,了解到采購經理因為“低價采購”且付款條件為支付30%預付款後,過程不再支付貨款,直至到貨付款90%貨款,質檢合格後再支付剩餘全部貨款。導緻以往合作的供應商流失,新進的企業據說是大企業的黔南分公司,不具備獨立法人資格,協議條款均由總公司簽訂,采購經理考察合格後新引進的合格供應商。結果在供貨期出現這樣的纰漏,段宏志委任的總經理隻好請示段宏志,段宏志和陳國兵在緊急備選鑄造廠之後,才到粵省處理船廠的事務。由計劃統計部和财務管理部核算具體損失,交由公司的法律部及時聯系法律事務所接洽。
午歇時,陳國兵接到裘媛的電話,才想起還應允要替她找個散打教練練拳的事兒。裘媛卻是讨好的向他咨詢,她家小孩兒闖禍了。居然見義勇為到了普通百姓避之唯恐不及的制毒産業,問他怎麼能夠确定她的見義勇為不會遭到報複。
陳國兵聽完,隻大概問了一下她出事地點,告訴她警方自是有保護證人的責任義務的,既然能讓她家孩子離開,應該是不太嚴重,讓她不要太擔心。結果,裘媛本性畢露,非常幹脆的挂了電話,連最後一個謝字都沒聽清。
段宏志剛要問陳國兵裘媛是什麼事情的時候,私人手機的微信響起。
媛該如此:“親愛的舅舅,如果回京城的話,來家我給您包餃子吃喲。母親大人讓我轉告您,六十年前走了的外婆派人來内地尋親了,讓你有個準備。恕我愚鈍,我覺得不是‘家祭無忘告乃翁’的意思,而是讓您和段大舅早做安排。我有愚見不知當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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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志嘴角輕扯一笑,回
段:“當講。”
媛該如此:“‘明日黃花蝶也愁’,阿公無需知曉。”
段宏志看完,呵呵笑出聲。心情頗好的給裘媛回,
段:“明天中午,餃子就酒。”
陳國兵不知道先生是跟誰在互發信息,但看先生的表情就知道。雲裡霧散連船廠的事兒,先生也不打算追究了。
段宏志看陳國兵走神兒了,問他,“想什麼呢?出來幾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剛剛小媛找你什麼事兒?”
陳國兵回神,馬上回答道,“說是家裡孩子無意間發現黔南山坳有大量罂粟花,見義勇為報警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患?”
段宏志一愣,看着陳國兵等着他繼續往下說。陳國兵倒也沒什麼可隐瞞的,“這種信息肯定是不會外洩的,紀律也不允許,我們也不方便沾惹。估計問題不大,聽媛姐的意思應該接觸的都是末端的角色。”
段宏志蹙了一下眉毛,“媛姐?小媛比你大?”
陳國兵看段宏志一副汗顔啧舌樣子,脫口而出,“當然,大兩歲半呢。”
段宏志幽幽的說,“還真看不出來。”
陳國兵反複咀嚼了幾遍段宏志的話,試探的問,“先生是說我長得比較老。”
段宏志給了陳國兵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陳國兵腹诽,“還真是當舅舅了,說話辦事兒偏到咯吱窩了。”
段宏志也不管他啥想法,直接說,“咱們今晚回京城,我去禦苑住。”
陳國兵也沒多問,應了一聲是,回頭打電話訂機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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