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媛早上強撐着起來,她深刻的認識到“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真谛,如果魏桂在家,權策就是斷情斷欲也不敢這麼放肆。
昨天兩個人回憶初識到領證的倉促,權策覺得虧欠裘媛太多,畢竟結婚連個鑽戒都沒有的,在21世紀絕對是鳳毛麟角了。裘媛說權策太矯情,說認識權策的時候确實已經不去野外給測量工程師扶杆了,但是也沒有清閑功夫天天看鑽戒呀,然後告訴權策,實際很多人的鑽戒都是假的,都是锆石的,不然就那麼幾個托幾個爪,誰敢天天戴在手上來回甩呀。
說起第一個冬天兩個人去泡溫泉,裘媛因為不會遊泳,不敢往溫泉池中間地方走,權策非要拉她去,結果披肩扯掉了,34D差點兒從半杯的Bikini跳出來,權策很無辜的流了鼻血,泡着溫泉血流不止根本停不下來,兩個人隻好悻悻的回了酒店房間。
說到第一次吵架,權策不知道裘媛不吃蒜。好不容易休假回來給裘媛做打鹵面吃,服務周到的給裘媛碗裡放了蒜泥兒和辣椒醬,結果裘媛炸毛了,對權策一通批判。當時兩個人還窩在53平的小房裡,裘媛過分的把權策攆去客廳睡。權策說,那是他們結婚的第三年,肯定過了1000天,但真正同床共枕的時間不超過100天,他第一次感覺到他和裘媛之間的陌生,他甚至想到了離婚。結果當晚裘媛大姨媽造訪,裘媛不知道,第二天床單早被弄得血不呼啦的,權策把床單被罩都換洗了。晚上下起了雷陣雨,權策在沙發上睡着睡着覺得越來越擠,睜開眼,閃電亮起的刹那,權策差點兒吓死,裘媛哭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披頭散發的穿着白色睡袍往他懷裡鑽,當時30歲的權策真的不能理解叫裘媛的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能作。然後,“求全家規”有了實質内容,明确了一些事項,也制定了一些規則。其中明确,為維持家庭完整性,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攆權策同志睡沙發。的确,嚴格執行了,後來睡沙發的變成了裘媛,權策再被攆的時候家裡擴容了,搬到了現在的大平層,權策可以睡書房也可以睡客房。
說到買大平層,權策當初執反對意見,但是被壓制了。他再次不能理解,家裡就裘媛一個人在家,她自己一個人在家還害怕,而且因為工作關系她多數都是住項目宿舍。買個兩百多平的大平層就為了想有而有嗎?可惜,家規規則是,權策有絕對發言權,但是沒有絕對決策權,所以,“沒有”的對立面是“有”,家裡另外一個人自然就有絕對決策權。
所以悲催的權策,這半生都在還債。為母親還完高利貸,為老婆還房屋銀行貸。
說到權策因為回國出差,偷偷跑去魯省青島給在那裡學習的裘媛送驚喜,結果真的有了驚喜,一個月後,裘媛早孕試紙測出懷孕了。權策第一次感覺,真實的活着。他自己不再是無根的浮萍,他有了實實在在的牽挂。
裘媛聽他叽叽歪歪的說着對囡囡的意外到來的欣喜和在意,嗤之以鼻,“就想說女兒是你前世的小情人嗎,還想表達什麼?”
權策嘿嘿一笑,湊到裘媛耳朵說,“想說有囡囡那次的感覺真好。”說完翻身又壓上來。
裘媛推他,“你不是說就一次。”
結果權策很光棍的說,“但是我沒說我不能反悔。”醬醬釀釀的折騰到淩晨一兩點,結果權策精神抖擻的一早上起床去力學研究所報到去了。
裘媛卻覺得自己和周公辯論赢了,卻沒能打敗周身的酸楚。
等裘媛起床把家裡衛生收拾完,已經是上午9點。找到魏桂買菜的菜籃子,轉圈瞅瞅菜籃子編織把手,就這籃子的做工,挂X寶也能大賣,心中咋舌,“母親大人還真是個妙人,大半生經曆坎坷,可是生活的态度卻從不敷衍。”
在菜市場,因為别緻的菜籃子被幾個攤主詢問,怎麼魏桂女士沒來買菜。裘媛買了肉餡、黑虎蝦和幾樣包餃子的配菜後,見生鮮那邊剛剛來一個三馬車,于是說了一句,“現在城裡不是不讓跑農用車了嗎?”被正在砍骨頭的肉攤主大叔聽見了,回答說,“這種事兒還不是民不舉官不究。再說,起早貪黑在這兒的人都不容易。”說完不忘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裘媛,結果看見裘媛拎着的菜籃子,馬上舒了一口氣,說,“桂姨今天咋沒來買菜?”
裘媛被大叔的眼神和問話小小驚訝的一下,笑笑回答說,“我媽回老家了。”
結果大叔聽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裘媛,“哎,世風日下的。孩子給拉扯着不鬧人了,就把老媽送回家了。瞅你也不是缺那一口飯的人,給養老就那麼不願意嗎?”
裘媛看他砍胫骨的手,再落下的砍刀,明顯加重了力道。本來不想多說的,也就回了一句,“老家還有老爹呢,正好孩子出去玩兒了。我媽回老家幾天,等她回來,我一定告訴她,咱們這市場的幾個大叔大嬸念叨着她呢。”
大叔聽了,也沒覺得誤會了裘媛有啥不好意思的,将砍完的骨頭給裝進環保降解袋裡,遞給裘媛。指了指剛剛進來那輛農用車,說,“往常這車來的早,走的也早。桂姨老是碰不上,說你愛吃小龍蝦和河蟹,老是趕不上。今天你趕上了,自個兒過去瞅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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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媛接過袋子,道了一聲謝。拎着籃子往生鮮那邊去了。
幾個飯店采買模樣的人,正在跟一個戴帽子的瘦小的人讨價還價。那人看着有點兒矜持,因為說話聲音很小,裘媛根本聽不見他在說啥。于是往跟前湊了湊,大聲說,“老闆,我買點兒小龍蝦。河蟹有嗎?我也想來點兒。”
結果,人群裡一個像陳國兵一樣壯的人大聲說,“買什麼買?這一車都不夠給我們店抵債的呢。”
裘媛覺得沒必要摻和這些事兒,這小龍蝦也不是非吃不可,準備轉身走了。結果看見那個壯大個兒一抓瘦小的那人的肩膀一帶,鴨舌帽掉了,小個兒的模樣也露出來,原來是個将頭發紮成麻花辮盤頭上的十七八的小姑娘。
周圍的人也沒人在意,小姑娘想去撿帽子,結果壯大個兒拉着她,她動不了。
裘媛還在猶豫要不要管閑事兒的時候,肉攤兒大叔走了過來,沖那個小姑娘說,“小琴,怎麼是你過來的。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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