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展輕功,眨眼就跑出去老遠,王安就算想跟着他,也跟不上。
陳炬從屋裡出來,眨眼人就沒了,還把王安訓了一頓:“趕緊追!”
等他倆追上去的時候,朱翊鈞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乾清宮的正殿皇上正在早朝,他們也不敢再往前去。
朱翊鈞從大殿的後面進去,大搖大擺的往裡走,周圍的錦衣衛和太監想攔,但沒人敢攔。
以前他是先皇捧在手裡的心肝,現在他仍然是今上心尖上的寶貝,沒人敢惹他。
乾清宮的正殿面闊九間,進深五間,前後由屏風隔開,四周有許多高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朱翊鈞路過的時候看了看,除了太祖祖訓就是曆代祖宗實錄。
他想着,有時間一定把這些書都看一遍,人就已經來到了屏風後面。
今日的朝會才剛開始,朱翊鈞坐下來,仔細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一開始還挺正常,就是内閣首輔徐階出來彙報例行事務。他說話一向和緩,慢條斯理的,朱翊鈞聽得都快睡着了。
略微走了個神,屏風另一面竟然吵起來了!
朱翊鈞聽了一會兒,大緻也聽懂了,群臣大緻分成了兩派,互相拆台。
文官吵架,其實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内容,但就是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
從頭到尾,隆慶沒有說過一句話。朱翊鈞透過屏風的縫隙往外張望,隻見他爹在龍椅上正襟危坐,因為背對着他,所以看不見神情,但朱翊鈞能猜到個大概,應當和剛才出門的時候一樣沉重,甚至還有幾分迷茫。
他們實在太吵了,整個大殿都回蕩着他們慷慨激昂的聲音,朱翊鈞終于明白,他的皇爺爺為什麼二十年不上朝,如果每日的朝會隻是給這些大臣提供一個吵架的場地,根本不解決任何實際問題,那這個朝,不上也罷。
其實,豈止是他爺爺不愛上朝,如果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憲宗實錄》就會發現,他爺爺的爺爺也不愛上朝。
成化七年,就有群臣向憲宗上疏“君臣否隔”已久。連有着“恭儉有制,勤政愛民”美譽的孝宗,也有不想上朝的時候。
畢竟當皇帝不僅耗神,還是個體力活兒,在經年累月日複一日
()的瑣碎工作中,當最初的激情漸漸褪去,拼的就是毅力。畢竟不是每個子孫都像太祖高皇帝,是個精力充沛的工作狂。
“既然你我都說服不了對方,”這時候有朝臣越衆而出,朝着隆慶一拜,“那就請陛下做個評斷吧。”
另一人附議:“請皇上評斷。”
“……”
大殿内忽然安靜了下來,群臣都在等着隆慶表态,但等了許久,隆慶卻一直高坐在龍椅上,一聲不吭。
其實隆慶也不喜歡上早朝,他爹好歹堅持了二十年,他隻堅持了二十天,從正月開始,他就時不時以身體為由,宣布“免朝”。
一來,那時候正值寒冬,天不亮就要爬起來早朝,确實是對意志力的極大考驗,二來,坐在這裡,他實在聽不懂這些大臣究竟在吵什麼,當他們向他提問的時候,他一開始還嘗試回答,但他發現,回頭就有人寫了奏疏來罵他,說他說得不對,沒有了解實情的來龍去脈怎能随意評判。
後來,隆慶幹脆閉了嘴,任由他們吵,自己就那麼坐着,什麼也不說。
隔着一道屏風,朱翊鈞也能感受到此時此刻爹爹的窘迫。
他是他爹親生的,又不是買果餅送的,既了解他爹,又心疼他爹,覺得那些言官很讨厭。
以前他皇爺爺強勢,這些人又沒有海瑞死谏的勇氣,可把他們憋壞了,現在逮着他爹這可軟柿子可勁兒捏。
隆慶沉默的時間越長,大殿裡的氣氛就越尴尬。大臣們都等着,大有皇上不開口,他們就要這麼站下去的準備。
另一邊,無論大臣們什麼态度,隆慶就是不開口。
打破僵局的是司禮監一名叫做藤沖的秉筆太監,他忽然跪下來,三呼萬歲,隆慶身邊的太監立刻反應過來,高唱了一聲“退朝”,滿朝文武不得不跪下行禮,隆慶站起來就走,這個朝是一刻也不想上。
朱翊鈞聽到退朝,趕緊跑了,轉身太猛,差點撞上燭台,趕緊扶了一把,從後面的門溜了。
隆慶似乎聽見了腳步聲,卻沒見到人,還以為是哪個太監,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下可算找到個出氣的點,準備打法内廷。剛問了句是誰,門口的太監跪了一地,一邊磕頭一邊說道:“是……是大皇子。”
“……”
原來是寶貝兒子,那沒事了。
對隆慶來說,不僅早朝讓他焦頭爛額,批閱奏章也是一件讓他絞盡腦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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