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西門竹月,哪怕内心再坍塌不堪,在外人面前也不會流露出半分狼狽!
“巧兒,愣着幹嘛?還不請人進屋來坐?”
“王妃……”呆愣的巧兒聽到身後輕輕柔柔卻包含無限力量的聲音響起,鼻子一酸,立馬紅了眼眶。
她的王妃終于回來了!
“傻丫頭!”伸出食指戳了一記巧兒的額角,西門竹月心疼的笑罵道。而後擡眼看向門外面色不一的兩個人“鄙處簡陋,還請側妃娘娘不要嫌棄!”
‘側妃娘娘’四個字西門竹月說的極重,巧笑倩兮的看着如小白花一般惹人憐愛嗯戚如霜沒有半分敵對傷害的意味。
“王妃說笑了,都是崔嬷嬷亂說的,是如霜應該請王妃娘娘不要怪罪才是!”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戚如霜偏偏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強迫着她讓她低頭。這種嘔血的感覺讓她非常不爽,明明她西門竹月才是身處劣勢不是麼?
“哦?是麼?”上上下下掃了一圈嬌柔的戚如霜,西門竹月暗自将她和林妹妹來了個對比,然後轉身進屋,走到簡陋的土炕邊上,儀态大方的端坐下去,這才擡頭看到戚如霜猶自站在門外,沒有一點要進屋的意思“不是說要給我請安麼?不進屋來怎麼請?哦?本王妃知道了,戚姑娘喜歡寬敞明亮且人多的地方,就像上次在落園門口那般……”
“沒有沒有,如霜隻是敬畏王妃一時呆愣了,王妃莫怪!”原本蹙着眉嫌棄的看着陰暗如小黑屋一般的房間戚如霜聽她提及上次,立馬神形一凜想到原本的計劃閉着眼踏了進去,幾步走到西門竹月面前,端正身形施了個萬福道“戚如霜給王妃請安,王妃吉祥安康!”
光陰如水,細淌無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西門竹月依舊動也不動的坐着,一雙美眸注視着眼前滿是謙卑的屈膝行禮的戚如霜,眉心淺淺的褶皺說明了她正在困頓不解之中。
“王妃這是做什麼?這側妃還在行禮呢!”
看到戚如霜的身形因為時間而微微發顫,跟着進來的崔婦不樂意了。暗道一聲一個破落王妃還擺什麼臭架子,真當自己高高在上呢!狠狠地一記眼刀剜向西門竹月,緊走着過去伸手就要把戚如霜攙扶起來。
“瞧給崔嬷嬷心疼的。”将崔婦那般唯恐她欺負了戚如霜的那般做派看在眼裡,西門竹月涼涼一笑“本王妃隻是在想問題罷了,一時之間失了神忘記了姑娘嗯存在。”
“側妃這麼大一個人在這兒站着,王妃想什麼問題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将人忽視了去?明白這就是為難人還要找借口,王妃真的是生就了一顆七竅玲珑心啊!”鄙夷的朝着西門竹月翻了一個白眼,崔婦此時的樣子看上去恨不得拿鞭子抽她兩下來解氣。
“嬷嬷!”就着崔婦的手起了身,戚如霜聽她這話說的心中那叫一個爽快,可是面上卻是一聲嬌斥,打斷了她說的話。歉疚的看向西門竹月“崔嬷嬷一時口快還請王妃不要與她介意,如霜待嬷嬷賠罪了!”說罷又要行禮卻被西門竹月開口止住了。
“罷了罷了,本王妃可不敢當!你現在可是側妃呢,本王妃話還沒說幾句就已經惹得崔嬷嬷如此惱火了,若是真做了什麼豈不是妄招殺身之禍?沒什麼事兒的話姑娘就回去吧,本王妃還有事情要做不似姑娘這般清閑。”
冷笑一聲,西門竹月瞥了眼眉眼低垂的戚如霜,起身越過她們朝房外走去巧兒連忙跟上。待走到房門處,西門竹月想了想還是回頭道“姑娘既然做了側王妃,那以後行禮請安是少不了的。姑娘沒有接觸過大家族可能不知道規矩,像本王妃這種陛下親封的一品王妃,若要侍妾請安是要三跪九叩的,若是側妃請安……”
說到這裡,西門竹月停頓了下,掃了一眼盡是謙恭之态的戚如霜和恨不得殺了她的崔婦“怎麼着一叩三拜也是少不了的!”
寬大的衣袖遮住緊攥的雙手,戚如霜忍着掌心刺痛,強撐着溫婉的嘴臉行禮“多謝王妃教誨,如霜必當銘記于心!”
挑眉,西門竹月一絲玩味的笑意躍然嘴角,轉頭向着庭中去了。
今天,又不知道會有多少折磨呢!
正文第六十八章女仆素玉
“側妃,她隻不過是一個破落的下堂妃,您何苦要來跟她請安?這不委屈了自己,若是王爺知道又該心疼了!”
待西門竹月走後,戚如霜心中的恨意再也忍受不住,一雙水眸鋒利如劍狠狠地盯着西門竹月離去的方向恨不得将她立即處死!
“你懂什麼?”自己心煩意亂偏這崔婦沒有一點兒眼力還在一旁唠叨,戚如霜自然沒什麼好語氣“她今天的活計分配過了麼?王爺讓她來浣衣房可是來受罰的。”
“昨兒個就已經分配了的。”聽她這麼說崔婦自然知道她是想讓自己借王爺之名為難西門竹月,可是想到昨天她做的那個奇奇怪怪的物件兒,崔婦犯了難“整個相府仆人的衣服一多半都送過去了的,可是……可是她不知道造了個什麼東西,圓桶一樣才半天的功夫就全部洗好了!這不這些個丫鬟仆婦都蹭過去了。”
“洗衣的物件兒?”戚如霜以為她是想為自己留條後路,不敢把西門竹月得罪狠了,當下就涼涼的瞥了她一眼“洗衣服不過用手罷了!王爺的命令可是不可違背的,若是嬷嬷不聽命令惹怒了王爺……那本側妃到時候怕也是愛莫能助的。”
崔婦一聽,這還了得!戚如霜這明白了是懷疑她了啊!當即雙腿一軟正正的對着戚如霜就跪了下來,手忙腳亂的解釋“側妃明鑒!老奴對您的一片忠心這頭頂的諸多神明可都看着呢!實在是那賤人太過狡猾,老奴不管怎樣刁難欺辱都奈何不了她啊!”
聽她叫西門竹月賤人,戚如霜心裡總算是舒暢了一些。歎了口氣将崔婦從地上攙扶起來神情凄楚道“嬷嬷的忠心如霜何嘗懷疑過半分?隻不過前些日子因為蓮心那賤婢發生的事嬷嬷也是知道的,如霜實在不甘心這才說了狠話,嬷嬷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跟如霜置氣!”
水眸含淚,我見猶憐。緊皺的眉頭透露着主人的柔弱和無助,崔婦這些年來磨砺出的一顆石頭心當即就軟了。
“側妃說的什麼啥話?身為奴婢能為主子分憂是老奴榮幸!側妃莫急,且等着看,老奴保證三日之内定讓這賤人嘗到昔日側妃之痛!”掏出手帕心疼的為戚如霜擦了擦淚,崔婦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戚如霜有了幾分期待。
“那如霜就靜候嬷嬷佳音了!”粗麻的質感,再加上崔婦又是個做慣了粗活的,雖然是小心翼翼的擦拭卻還是讓戚如霜感覺到了不适,狀似嬌羞的不着痕迹避開,戚如霜用絲帕裝模作樣的點了點眼角“王爺這會子該是下了早朝回來了,如霜還要去跟前伺候,就不打擾嬷嬷了!”
“側妃快去!王爺對側妃如此愛重,若是見不到側妃該着急了!老奴隻盼着有朝一日能服侍在側妃跟前也就是了!”看她說到蕭崇的小女兒家姿态崔婦免不了一陣打趣,直說的戚如霜滿面嬌羞這才做了罷。
“嬷嬷慣會打趣人家!”嗔怪一聲,戚如霜提起裙角紅着臉跑了出去,帶走到院中又停了腳步回頭看向笑着從屋中走出的崔婦“待如霜同王爺大典之後就要了嬷嬷過來,屆時還望嬷嬷樓下留情啊!”說完嬌羞一笑不等崔婦回答人已經跑出了浣衣房。
“難得飛上枝頭還這麼不忘舊情啊!”望着遠去不見的人影,崔婦一聲長歎。看了看這滿園的殘紅零落,草木枯黃。舉步朝着不遠處圍着的衆人去了。
那裡是西門竹月做工的地方。
“王妃,這東西真的能幫咱們洗衣服麼?奴婢看着也不過就是比咱們的水桶大了一些嘛!”一個穿朱紅色粗布衣衫的女子,心思還是比較大膽的,從衆多止步圍觀的人群中走出繞着桶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也沒看明白,索性就開口問了一邊正在分揀衣服的西門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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