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答應孤,走了嗎?”“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那麼對我,我們肌膚相親,翻雲覆雨,她口口聲聲說會娶我,可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為什麼啊?婉夭發出似笑非笑的嗚咽聲,她不明白,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為什麼會殺她國民,占她國土,怎麼會有這樣惡心的人存在呢?仗着一副好皮囊,這麼輕易的作踐另一個人,太不公平了……“因為你,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從她遇見你,到跟随你來宛丘,從來都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讓孤與吳國徹底破裂,今日她大軍壓境,我便沒有後援之力,好了,小夭,莫要哭喪着臉,陳國有今日之禍,是為天意,非你之過。”“父王,我……”“好了,莫再說了,這一場曠日持久,毫無勝算的戰争早該結束了,你也該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父王你,不和我一起走嗎?”“傻丫頭,國,怎可一日無君啊!”陳國公愛憐的拂去婉夭眼角的淚水,強忍下眼角的酸澀,溫和的笑道:“小夭,這今後的路,你要靠自己走了,生死福禍,再沒有人會幫你扛着了。你不必管孤,日後你複仇也好,安穩過日子也罷,孤不強求,隻是你要答應孤,這輩子,都不要再和昭莘有所交集了,你太單純,不是她的對手。”“不,我一定會殺了她,以報今日之恥!”“要滅陳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後,位居高堂之人。”“那我就殺了她身後之人!”天光落在她的眸子裡,亮晶晶的,仿佛這世上之事,都如她說的這般簡單。“呵,孤的小夭長大了,也懂得愛恨情仇了,你娘親若是在,”陳國公頓了一下,複又歎息到:“不了,她不在了也好,省得她這些年對孤失望。”“娘親不會的,青兒說,嗚……我想青兒了,若是我走了,她找不到我,該怎麼辦啊。”“青兒那麼聰明,一定可以找到你的,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的。”“真的嗎?”“如今連父王的話都不信了嗎?”“信,嘿嘿,可是,父王,小夭今日,覺得困得緊。”“困了就睡吧,等你睡醒了,這世上,就不會再有陳國,更不會有陳國公了,小夭,孤想你娘親了,想了,很久,很久……孤想去見她了……你可不要怪孤心狠啊……”陳國公抱着熟睡過去的婉夭,一步一頓的下了城牆。“君上,還是讓我來吧。”“唉,孤是真的老了,抱着小夭,竟如此吃力。”“是小夭長大了,君上應當高興才是。”“是啊,孤應當高興,隻是這些年,委屈你了,年輕時你就随着孤征戰南北,如今老了,還要颠沛流離,孤,竟未讓你過過一天的清淨日子。”“這大半輩子能為君上鞍前馬後,是念珠的福氣,念珠無悔。”“孤知道,所以孤有愧于你,來世,若是有緣再見,孤,必定再不會教你這般勞苦,阿珠,青兒她堅韌如蘭,長得越發像你了,日後你可莫要虧待了她。”“罪臣之女——”“糊塗話,”陳國公蒼老的手拂去念珠鬓角斑白的發,如那溫潤少年模樣,笑道:“你這個罪臣之妻,孤可沒苛待過你,答應孤,嗯?”拗不過他,念珠無奈的說道:“我答應你就是了。”“走吧。”“我走了。”念珠騎上戰馬,對着青兒說道:“我們走吧,喝——駕!”她們這一走,就再沒有回頭,她們知道,自己一旦回了頭,就是甯願死,也不會離開陳國國土一步了。所以她們馬不停蹄,日夜兼程,飛快的往陳國北方邊境駛去,往那漂泊無依的遠方駛去……陳湣公二十三年秋,宛丘城破,陳國公被俘,昭莘遍尋不見婉夭,對陳國公嚴刑逼問,未果。同年冬,楚惠王于心不忍,下令公孫朝殺陳湣公,陳國自此滅亡。 闖禍婉夭裹着銀白的披風,卧在暖榻上,望着單衣薄衫,于庭院中練劍的青兒,與念珠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美人終歸是美人,衣衫破舊也罷,身世低微也罷,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與公主相比,還是相去甚遠。”“那怎得,偌大的車廂城,皆向青兒獻殷勤,未見有哪位王公貴族會當着青兒的面與我搭話?”婉夭笑着,推了下面前的茶盞,念珠上前滿上,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婉夭打住了,“在奶娘的眼裡,怕是無人能比得上我了。”兩人輕笑出聲,被青兒聽見,青兒收了劍便問她們在笑什麼,婉夭使壞,隔着漫天大雪,對青兒朗聲說道:“這些時日,求親的王公貴族都快把我們家的門檻給踩爛了,想着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給你說門親事了,正想問問你的打算呢。”本想鬧個青兒面紅耳赤,不想青兒撲通一聲跪下,将腦袋埋進了雪地裡,義正言辭的說道,“若是公主需要,青兒絕無他言。”“哼哈,逗你玩的,這麼認真做什麼?”婉夭抿了口熱茶,複又皺緊了眉頭,将剩下的茶水潑到窗外,滾滾的熱氣忽的消散開來。婉夭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縱使我想,隻怕那上離大夫也未必會同意,這世人皆知,晉國上離大夫是個好色之徒,父王怎還教我們三個女子投奔于他?”“國君必定是有國君的打算,公主勿要多想。”“這間院子和我在陳國的寝殿很是相像,聽說,是上離大夫耗費大半家财才建成的。”念珠手心後背忽的冒出一陣熱汗,不敢應答。“青兒,你去後山練劍吧,午飯時再回來。”青兒擡起頭,望着婉夭與念珠,爬到窗前,低頭認罪道,“是青兒的錯,是青兒求得上離大夫,跟念珠姑姑無關,青兒隻想着,念此舊景,公主可以開心些。”“如若是你的心上人,為了另一個女人散盡家财,你當如何?”青兒愣愣的擡起腦袋,一雙天生嬌媚的眸子望着婉夭,一字一句的說道:“隻要她喜歡,一切就好。”“你還真是溫柔賢良,嗯?”“我恨不得殺了那個人,殺了那個能讓你感覺快樂的那個人,可是我沒有能力殺了那個人,更不忍心看到你傷心,所以我走了,我看到你因為她家破人亡,我隻得回來,像條狗一樣活着,低賤如我,也隻能夠憑借色相去求别人給你蓋一間這世上最好的宮殿,隻希望看你快樂,即便不快樂,你能夠安慰一些,也是好的,我不像你的心上人,那般身世顯赫,榮耀加身,我能夠給你的,便是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那個人呢?她從來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你卻會動心,卻會為她求情,感情這東西,真是毫無道理可言,不是嗎?”青兒想了想,咽了口唾沫,連帶着這些話一同咽了回去,隻是大着膽子,問了一句,“若是昭莘為了另一個人散盡家财,公主,你當如何?”“别再跟我提起她,明白嗎?”“是。”“上離氏在晉國能有這樣的地位,靠的是她們的當家夫人——甄,昨天晚上,她的下人給我帶來口信,說想要見見你。”“什麼時候?”“具體的日期并沒有說。”“我是問,那個下人,什麼時候靠近的你。”“用完晚膳後。”“我一直呆在公主門外,怎會毫無察覺?”念珠喃喃自語道,“那人是不是紅衣黑發,腰間無刀劍環佩,空無一物?”“燭光太暗,我并未看清。”念珠盯着青兒,冷冷的說道,“你,闖了大禍了!” 凜冬之水三日之後,叩門之聲乍然響起,婉夭立在正廳門外,看着推門緩入的甄氏,并沒有像以往一樣躬身行禮。從前她是能忍則忍,能退則退,如今甄氏要置青兒于死地,她也無須再委屈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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