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話音未落,悠自己先是一愣,緊接着臉頰就跟着燒了起來。他沒想到從剛才開始就在自己腦中徘徊的念頭居然會這麼脫口而出。
女孩子面上的笑容也跟着僵住了,“對不起,您說什麼?”她故意裝作沒聽清的樣子。
但對悠而言,既然他的心思已經暴露,那就沒有繼續掩飾的必要了。于是他幹脆閉上眼睛,硬着頭皮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遍,“那個,我想認識你,請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營業式的假笑從女孩的面上徹底消失了,她緊緊地抿起嘴唇,望向悠的眼光變得有些冷,顯然是覺得他的舉動讓她很不愉快。
雖然在讀中學時期被當做校園偶像而被女生們追捧了一段時間,但天野悠在過去從未有過搭讪異性的經驗。眼下他也知道自己的唐突的行為該是冒犯了對方,偏生站在她面前大腦就停擺,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做出補救。
還以為這段尴尬的沉默會一直持續下去,女孩卻突然猛地站了起來,“詩織小姐,你回來了!”對悠身後的來人說了這麼一句後,她就急匆匆地奔向一邊另一台塞滿還書的小推車,“我先去上書了!”
她之前頂班的那位中年女性——詩織小姐隻來得及說了一句“謝謝”,女孩的背影就已經靈巧地鑽入了書架叢中,再也看不見了。留下悠一人怅然若失地呆立在原地,暗暗為自己方才這一刻表現出的沖動與魯莽而懊惱。
第二天他懷着僥幸心理再次造訪了圖書館,并沒有再見到少女的出現。試着以旁敲側擊的方式詢問她昨天臨時代班的那位“詩織小姐”,結果被告知了“她昨天突然選擇了臨時調班,所以今天休息”這樣的結果。
錯誤的搭讪方式讓對方對他避之不及。這個設想中有自戀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讓他感到沮喪。也不想讓她因為自己而困擾,所以暑假剩餘的時間悠再沒有去過圖書館,而是強迫自己把精力全部轉移到教授布置的課業上。
悠沒想過自己會在這樣一種情境下再度遇見她。
夏日的末尾,黃昏時分,他隔着一條馬路,親眼看着那名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女被幾個地痞流氓推進一條無人的窄巷。
熱血上腦而導緻的沖動行事怎麼看都像是小孩子才有的作為,可在被自己的理智說服之前,悠就已經大步奔入巷内,徑直擋在了她與那群不良少年之間。
“喂!你是什麼人啊?!”站在那群人最前端還把頭發染成紅色的家夥不滿地出了聲,他邊把玩着手中的折疊刀,邊對着悠上下打量一番。隻是不管他怎麼看,眼前這人都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而已,“怎麼了這位小哥?難道是想來英雄救美的?!”調侃過後,他與他的那些同黨都譏嘲地大笑出聲。
悠顧不上來自這群小流氓的諷刺,“你沒事吧?”比起這些,還是她的安危更重要。
少女的面上也略略流露出幾分驚訝之色——看來她似乎還記得悠這個人。然而她很快就别開了臉,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冷哼了一句,“多管閑事。”
這回是悠假裝沒有聽見。在确認這群流氓的确還未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之後,他重新轉向那群堵住了巷子唯一出口的不良。
細看過後悠才發覺,這群人雖然個個看着長得人高馬大,每個人都染了發穿了環,試圖在外貌上做出更多離經叛道的修飾,但這一張張的臉容上透出的都是些年輕與稚嫩,再加上一身邋邋遢遢的學校制服,愈能說明他們隻是些高中還沒畢業的小孩子而已。
這個事實讓悠在心底歎了口氣。畢竟他也是從這個年齡段過來的,自然知道這群孩子正處于容易熱血上腦沖動行事的階段,況且那名看起來是首領的紅發還握着利器,那把刀看着就鋒利,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他人。
迅速思索一陣,他還是決定選擇最安全穩妥的方式。“你們想要錢是嗎?”他試圖和領頭的男孩子商量,“我可以給你們錢,但是希望你們能夠放我們離開這裡。”
“錢?”誰知為首的紅發冷哼了一聲,他裝模作樣地彈了彈刀身,指甲碰到金屬物後發出一聲脆響。見這無聲的威脅讓站在對面的青年神色立刻凝重了不少,他才繼續慢悠悠地說道,“這要是以前的話還好說,可是這位小哥,你是不知道你身後的這個女人在今天擋了老子的财路,不讓她吃一點教訓,老子以後怎麼在江東區混啊?!”
“嗤,”從悠身後冒出一聲冷笑,“你說得财路就是指敲詐小學生的零花錢?”
果然是沉不住氣的,聽到被這麼說之後紅毛立刻沉了臉——這讓悠難免懷疑她說的可能就是事實——他舉起手中的刀,一臉兇狠地往前揮,“你他媽有種給老子再說一遍!”
眼看着直逼而來的刀尖距她隻有咫尺之遙,悠下意識地想要拉開他們的距離以防受傷。卻不想他剛介入兩人之間,就感到面頰上傳來一陣刺痛,他用手指去抹了一把,指腹上便多出了一道細長的殷紅。
紅毛沒想到這就見了紅,瞬間就矮了氣勢,“你、你幹嘛自己湊上來!活該!”
悠自己倒是不以為意,他想着隻要今天能順利解決這個麻煩,這道小口子對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隻是沒想到之前一直被他護在身後的女孩子突然在這時伸手碰上了他的臉頰。柔軟的指尖沿着傷口的軌迹一路描摹,這份觸感讓悠的心髒又停擺了一秒,“怎、怎麼了?”他緊張地問,之前還表現在外的鎮定與冷靜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少女盯着自己指尖上同樣的一點血紅,眼中依舊泛着冷意,“其實他說的沒錯。”她偏頭望着堵在巷口的那群不良,看起來是黑壓壓的一片,擋住了太陽殘存在這世界上微不足道的那點光,“是你們自己湊上來的,受傷也是活該。”
然後,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五分鐘前還氣勢洶洶的不良少年們轉眼就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而作為挑起這場群架的始作俑者,少女正彎着腰整理自己的裙擺。她今日所穿的長裙在鬥毆中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于是她幹脆順勢拽住扯破的兩端打了個花結,把長裙改成了長度不規則的裙邊的樣式。完成手上的動作後,她注意到了悠投向她的眼光,“你沒事吧?”
“沒、我沒事。”他又不争氣地結巴起來。從額際滑落的汗水碰到了傷口,再度引起略略的痛楚。他的空手道還是跟着大器前輩在社團到處幫忙那段時期學的,他很久沒有練習卻沒有想到身體還殘存着些許的記憶,也算是沒給她拖後腿。
因為與他想象中完全不同——悠心虛地朝她偷偷瞟了一眼,見她彎着腰拾起了被紅頭發的男孩子丢在地上的折刀,并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刀尖——分明是體力方面不占優勢的女性,她在打架時表現出的兇狠與老練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不是電視劇中描繪女性争吵時常見的抓頭發與扇耳光,而是切切實實的拳拳到肉。
光是看清麗的臉容與纖細的身形,他完全無法将她與打架這種事聯系在一起。
悠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忽的聽到巷外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
可惜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警察,而是更多做不良裝扮的少年人。方才見勢不對趁機開溜的紅毛此刻就站在這群人之中,點頭哈腰地跟在領頭的青年身後,“大哥,就是他們!”在謙卑地彎下腰的同時,他還不忘向他讨好的對象指認,“請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顔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這一群人的出現讓悠神色一凜,不假思索重新擋在她的身前。
不說這回對方在人數上的壓制,單看這回戴着墨鏡的那名領頭人身材壯碩,裸露的臂膀外布滿紋身,與那幾個滿面稚氣的小子可謂是天壤之别。要說幾個不良還好打發,若是和黑道扯上了聯系,那總歸是一樁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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