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幾十年與老太太風風雨雨的這麼走過來,與老太太的情份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聽得老太太如此說,吳嬷嬷沉吟片刻,方道:“這大夫人的脾氣自小兒便是如此,您也不是頭一回知道了,怎的這次如此生氣?”
老太太呷了口茶,長歎一聲,“從前覺着淑兒是嬌慣了些,但還是懂事明禮的。那日你也看見了,非扯着錦兒不放,那一副面目可憎的樣子,真真讓人痛心失望。好好的女兒家,怎的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你說我該不該生産?”
“要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您年紀長了,再不能像從前那樣了,顧着自個兒就行了。”吳嬷嬷不客氣地道。
老太太扶着吳嬷嬷的手,“咱們家裡人雖不多,但整日裡鬧騰得我這心裡難受。若再不好好整治整治,待我百年後如何有顔面去見他,又如何去見陳家的列祖列宗?”
吳嬷嬷聽她提起過世的老太爺,便不再言語了。
那也是個雷厲風行敢做敢拼的主。
老太太續道:“老二媳婦一直是個讓人省心的,不争不搶,對大房也頗多忍讓。那日若不是淑兒行事太過,到現今兩房或許還能保持表面上的平和。那錦兒眼看也是個跟她母親一樣的性子,凡事隐忍顧全大局,從前因江湖術士的那句話,我對她頗多忌諱,現在想來倒是我存了偏見,不該啊。”
吳嬷嬷扶着她走到半開的窗邊,昨夜下了整夜的雪,院子裡那棵大榕樹上挂滿了碎雪,待冬風一來,碎雪便漱漱地往下掉,砸中院子裡正在掃雪的小丫頭,小丫頭一臉委屈地看着不遠處的婆子,癟嘴喚了一聲:“嬷嬷……”
老太太自看得出神,半晌才道:“年輕時從未想過将來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兒,也無從得知往後的自己會變成一個老婆子,整日操心着府裡的大小事,絮絮叨叨的變成了自己從前最不喜歡的那種人。
當年我帶着豐厚的嫁妝到這陳府裡,新婚當夜他對我說他不要我的嫁妝,他說他要親手将陳家一門推向頂峰,他做到了,這是他對我的承諾。後來,後來……”老太太聲音哽咽再說不下去,落下淚來。
吳嬷嬷拿了手帕遞給她,“老太爺一諾千金,答應您的事從來沒有辦不到的。”
老太太接過帕子擦幹了淚,輕聲道:“人一旦老了,便總愛回憶往事。若還有當年之勇,這陳府如何困得住我?”
且将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陳珂的接風宴陳錦未能參加。
鐘大夫說她的手如今正在關鍵恢複期,不能再受風寒,是以陳錦提早讓音夏去老太太跟前告了罪,因了這一層關系,老太太更覺着這孫女懂事穩妥。
音夏從老太太院子出來,正遇見紅珠。
兩人見了禮,紅珠問她:“二娘子的手如何了?”
音夏回道:“鐘大夫日日來換藥,現今倒比之前好些了,隻是天氣愈發冷了,屋子裡的火盆都不敢斷的。”
紅珠歎了聲氣,“你也别太過擔憂,有鐘大夫,二娘子的手肯定能痊愈的。”
音夏點點頭,忽想起一件事來,将紅珠拉至院牆邊上,偷偷問道:“三娘子院兒裡有個叫晴雨的,是瑞兒的老鄉,那日瑞兒回來哭腫了眼,我一問才得知晴雨沒了。姐姐可知晴雨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沒了?”
紅珠四下看了眼,才壓低聲音道:“這事兒我也是聽大夫人房裡的紫月說的,說三娘子的臉是有人故意弄傷的。至于這晴雨也是倒黴,偏巧被三娘子發現了屋裡藏着幾包香料,三娘子一氣之下便把人給弄死了。這事兒雖不是頭一回了,但隔天差五便見到的人就這麼沒了,讓人心裡免不了難受。”
晴雨的死音夏早已猜到,但聽别人親口說出來,還是不由自主的出了身冷汗。
這是一個無辜的人。
一個在後宅鬥争中被當作棋子無辜死去的人。
音夏悄悄握緊了拳頭,臉上卻不顯露分毫,别了紅珠後,如來時般回去了。
陳錦用了晚飯,瑞兒剛把小桌子撤了,音夏進了屋,對陳錦說:“姑娘,宴席已經開始了。”
陳錦看向她,燈火下音夏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氣息較平日裡急一些,陳錦問道:“你剛才可是遇見了什麼人?”
音夏知道瞞不過她,也沒想過瞞着,便道:“我遇見紅珠了。”
“問了晴雨的事?”
音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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