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張大嘴,似想要叫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擡起手想扶起男孩,屍體卻突然風化了一般,變成了一副骨頭。
狐狸攥着手中細長的骨頭,瞪眼望向天空,不甘地睜着眼,咽了氣。
雲繼逼出大部分毒,就從地上站起來,看着兩具屍骨,突然道:“埋了吧。”
顧楊沒說話,拿出他采草藥的鏟子,一點點挖,連靈力都不用。等到一個深坑挖好,雲繼和他一人擡頭,一人擡腳,将握在一起的屍骨下葬了。
落入坑底的一瞬間,男孩的屍骨突然化為灰。
顧楊歎口氣,“他入土為安了。”
雲繼點點頭,正要起身填土,突然望向狐狸的手腕呆住了。
顧楊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也是一怔。隻見手腕上像是紋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将什麼纏死了。圖案已經灰白,但是雲繼和顧楊都認出那是什麼。
“魔尊。”顧楊緩緩吐出兩個字。
雲繼驚訝地望着這個圖案,腦中又浮現出家族被滅時的大火,和那些黑衣人身上的紋飾。
他微微張口,半晌才深吸一口氣,壓下眼淚和恨意,伸手将土推到土坑中,将狐狸的屍身掩埋住。
“不論這隻狐狸後來為何會死而複生成了魔,終究是人對不起她。”
雲繼回到村莊,接回了小魚,告訴村民已經無事了。
村民們欣喜若狂,追問緣由。雲繼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村中死去的男孩和他的狐狸趕走了魔物,守護了村子。”他微微笑了一下,“給他們立個碑吧。”
村民都愣在原地,看着兩人一馬離開村莊。自此後,村中都供奉着狐狸大仙和一位不知名姓的男神仙。
雲繼接下來都深受那圖案的折磨,顧楊數次想開導他都無解。因為深受心魔所擾,雲繼的修為也停滞不前。修為越是停滞,雲繼越是焦躁。
一日,兩人正走在山路上,突然蹿出一幫土匪。山道上有不少普通人,土匪卻絲毫不在意,甚至想要殺人。
雲繼頓時怒火中燒,一劍刺出去。顧楊神色一暗,手指一動,打出一股靈力。頓時靈劍偏離,狠狠刺中土匪頭子的肩膀,穿透而過。
雲繼一劍抽出,還要再刺,卻被顧楊拉住,“夠了。”
他看向土匪頭子,一張手,無數紅光進入周圍土匪身中,“發誓,再不為非作歹。一旦違背誓言,這蠱蟲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土匪本還有些疑惑,顧楊瞬間放出靈劍。懸在空中的劍讓凡人頓感害怕,馬上跪下求饒,口呼“仙人”。
雲繼看着周圍束手就擒的土匪,緩緩站起身,慢慢往前走,顧楊跟在他身後。小魚搖搖尾巴,不懂主人怎麼了,沖土匪打了個響鼻,也追上去。
雲繼安靜地走在前面,顧楊就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雲繼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顧楊,眼眶有些泛紅,“我想殺了他。”
顧楊将他的頭按在肩膀上,“我知道。”
他一下下撫摸着雲繼的頭發,“我會陪着你,幫你找到兇手,幫你成為正道魁首,幫你……除掉魔尊。”
雲繼沉默下來,半晌才道:“你真的能做到嗎?你有親人、朋友、日後還有道侶、孩子。”
顧楊悶笑一聲,“如果你想,我可以隻有你。”
雲繼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聲音很輕卻堅定:“好。”
雲繼一個字就把自己賣出去了,顧楊愣了一下才确定不是自己幻聽。
“你确定?”
雲繼一皺眉,“怎麼?你不願意?”
顧楊卻笑起來,已經開始構想婚禮要在哪裡辦了。雲繼無奈地聽他說,目露嫌棄,但是最終還是沒忍住上揚的嘴角。
小魚哒哒哒地跟上來,就看到本來生氣的主人又好了。他馬上高興地把馬頭蹭到兩人中間,卻被無情的推開。小魚發現,他失寵了。
雲繼心魔并不會這麼好除,但是目前至少不會妨礙到修煉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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