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陸玦死後,陸家便閉門謝客,從此再不問世事。陸家後人再不入官場、不居廟堂。
“想什麼呐?你怎麼這樣好發呆?”
辘辘行着的馬車上,陸玦伸出玉白的手在謝喬面前晃晃。
謝喬下從過往的記憶裡脫身,他一下看到陸玦鮮活又真實的臉,再怎麼說服自己這已是重來一世,還是忍不住有些心虛地低了頭。
陸玦卻當他是因為要搬出宮去而多想了,他摸摸謝喬的腦袋,道:“宮裡現在不安全,陛下才讓你暫時住在我家,等陛下将皇宮清幹淨了,你便能回去了。”
謝喬怔愣了下,面上露出一個乖巧的笑:“懷瑜哥哥放心,我從未懷疑過兄長待我的真心。”
兄長待他之恩,他永世難忘,這是句真心話。可在這樣的情境下說出來,謝喬心裡到底有些發澀——這在不斷提醒他,陸玦的心裡從始至終隻有他兄長,從來不可能有他。自己的心上人,自然不想讓人誤會,他都理解。
陸玦看着謝喬面上的笑總覺得别扭和違和,他剛剛說那句話隻是想讓謝喬安心,但他總隐隐約約覺得,謝喬好像想偏了,但偏到哪裡,他又說不出來。
他想謝喬真正開心起來,便岔開了話題,順手拿了放在榻上的一個小玉碗,碗裡遊着那日他買給謝喬的兩條金魚,看向謝喬:“我瞧着這魚長了一些——長得和你愈發像了。”
謝喬從宮裡出來,幾乎什麼都沒帶,除了些換洗衣服,便是謝铮給他的那把匕首和陸玦給他的東西:金袖箭、陸玦連夜翻了金陵城找出來的紅色栀子花花根、還有那日他為謝喬買下的叮叮當當的小玩意兒,最後就是,這兩條在謝喬看來越來越蠢的魚。
謝喬擡起頭幽幽看他一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不難過了麼?你那轉移話題哄小孩子的手段隻有小孩子才會上當。然,真要論起實際年齡,在我這其實你才是個孩子。
謝喬想到這,突然覺得自己和一個孩子置氣實在犯不上。于是他便伸出手,拍拍陸玦肩膀,道:“懷瑜哥哥,這兩條蠢魚委實不像我。我已無事了,你不必再拿這兩條蠢魚出來逗我開心。”
陸玦看着謝喬小胳膊短腿卻故作大人的樣子,“噗嗤”一下笑了,他将玉碗放回案上,提着謝喬後領将人提到跟前,然後對着謝喬額頭曲起玉白的手指,一彈就是個腦瓜崩,忍俊不禁逗他道:“怎麼不像了?我瞧着就像得很。你這小腦袋瓜子若再想這麼許多——”說着又彈一下:“當心日後便真要長得像它們腦袋一般大了。”
謝喬捂着前額不可置信地對上陸玦帶着笑意的眸子,上一世,不管他做皇帝前還是做皇帝後,從來沒人敢這麼彈他的腦門。上一世他小時候生性敏感多疑,在陸家時陸玦從來都是寵着他、護着他,從未這樣對他動過手。他沒想到這一世的陸玦把他比作蠢魚就算了,他安慰了他,他竟還要彈他的腦門!
“怎麼,我彈了你,生氣了?”陸玦看着謝喬睜大眼瞪他,隻覺得這樣生氣勃勃的謝喬可愛得不行,便挑了眉帶笑問他。
謝喬轉了轉眼珠子,放下捂着自己腦門的手,臉上帶出一個無比乖巧的笑:“不生氣。”接着他從案上拿了那個玉碗,瞧了兩眼,便笑眯眯對陸玦道:“懷瑜哥哥,你快來瞧瞧,這條次蠢一點的魚兩隻眼睛顔色不一樣。”
“是麼?”陸玦剛剛瞧了兩條魚明明都是一樣的眼睛,他知道謝喬可能想做什麼,卻還是帶着笑湊過來瞧。
離得近了,謝喬一笑,便偷偷朝陸玦白玉似的前額伸出那隻小短手。
“嘎嘣”一聲清響。
陸玦:“……”
“哈哈哈哈哈哈……”謝喬像個真正的孩子那樣笑得捂着肚子在馬車裡的榻上打滾。
……
陸家就在淮水岸邊的一個安靜的巷子裡,馬車停在門口,陸玦把謝喬抱下馬車,便牽着謝喬的手回了家。
陸家早就知道謝喬要來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也對下人做了叮囑。是以他們進了家門,仆人們也未擡眼偷瞧,隻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隻有一個老仆滿臉慈祥地迎上來。
他朝謝喬恭敬抱過一禮,便對陸玦道:“公子,小殿下的住處夫人已全安排好了,就在您的院子裡。現下咱們廳裡已擺好飯,就等着您和小殿下過去。”
陸玦笑着點過頭,便低頭揉揉謝喬的發,介紹道:“這是齊伯,以後你有事,就找他。”
謝喬乖巧地點點頭,朝齊伯笑了笑。齊伯便笑得更加慈愛。
陸玦牽着謝喬到飯廳用飯。陸夫人和陸大人和上一世的樣子沒什麼區别,待他寬厚而尊敬,陸夫人憐他幼時所受之苦,待他便多了分慈愛。這是一家真正的好人,謝喬卻有愧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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