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不似大盛這般精于農耕,冬季缺少糧食時便常至大盛邊境劫掠。但他兄長一直以來都在加強北境的邊防,北境現下屯的兵應該足夠應對那些小股人馬的騷擾,根本沒必要專門派陸玦來……
知道謝喬想問什麼,陸玦便道:“以往他們擾我邊境百姓隻是小股人馬,并且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但是,冀州這次的匪患比以往規模要大,并且比以往時間要長。”
謝喬心裡一凜:若是這樣,就說明……
陸玦點點頭:“說明他們最近可能有大規模的人馬調動。我已派了探子去查,馬上便有消息了。”
謝喬緩緩點點頭——怪不得此次他兄長會派陸玦帶兵前去。大規模的人馬調動意味着可能的戰争,他們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你别太擔心,”陸玦看謝喬一臉凝重,便道:“有我在不會有事。”
謝喬一笑,還是點點頭。
“大爺……求求您給點飯吃罷!”
這時,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來,接着一隻髒兮兮的手抓上了謝喬的袍角。
謝喬往下一看,便見一個乞丐跪在他面前,那乞丐雖然衣着破爛,卻身材肥壯。他抓着謝喬衣角不斷叩着頭,謝喬眉頭一皺正要動作,那人卻從餘光裡看到了謝喬的模樣,他突然便愣住了,猛地擡起頭來,一雙綠豆大的眼睛瞪到最大,肥膩的面上髒兮兮的,卻藏不住他此時的震驚:
“你……你……”
“小六!”
那人還未說話,另一個俏生生又清脆的聲音便響起來,隻見一個身着布衣的年輕姑娘從人群裡走了出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謝喬,眸子裡是純然的驚訝和喜悅。她上前一步,仰着頭看向謝喬,語笑嫣然:“小六!真的是你!你,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小燕兒啊!”
陸玦負着的手緊緊一握,眉頭也微微皺起來:這女孩兒,像是謝喬的舊識,她看向謝喬時的眼神,和那位鄭姑娘别無二緻。
陸玦心中突然便湧起了一種,極為陌生、他此前從未經曆過的情緒。
第49章
謝喬眉頭微皺,面上是單純的疑惑,那位姑娘看清謝喬面上的疑惑和下意識的警惕疏遠,她怔了下,便撩了撩耳邊的碎發,面上浮出一個摻着遺憾和物是人非的笑:不記得,也正常,畢竟,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前的那個雪天之後,八歲的她偷偷喜歡過的小少年消失在那個村莊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那戶人家對此諱莫如深,旁人便也打探不出什麼消息。久而久之村裡人便也大概猜到,他有可能是被親生父母接走了。隻是,那戶人家雖對自己的養子去了哪裡守口如瓶,提起時卻總是罵他忘恩負義。
但是,忘的什麼恩負的又是哪門子的義呢?那戶人家對那孩子向來苛待,衣食上苛待不說,平日裡也是非打即罵。那孩子在那村莊待了這麼些年,身上的傷根本就沒斷過,她到現在都記得,那時那孩子不小心掀開衣袖時身上觸目驚心的各種傷痕。
那孩子明明長了雙很好看的眼睛,那眼裡卻從來沒有過光,像深不見底的死水。這次她能認出他,也是憑那雙眼睛,但是,和那時候不一樣,當年那個好看沉默的孩子,已經長成了青年模樣,他的眼裡有了光。
她擡了眼,面上是徹底放下的溫和笑意——知道他還活着、活得很好,她心裡十多年的遺憾便也煙消雲散了——畢竟,人總要向前看,今日能再遇,了她這麼許多年的遺憾,便已經是一件幸事了。
她正要說什麼,那胖壯的乞丐此時卻站了起來,眼睛睜得渾圓就要朝謝喬歇斯底裡撲過來,那姑娘吓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謝喬眉頭一皺面上洩出幾分冷意,他正要出手,便見陸玦已經狠狠握住那人伸到謝喬面前的腕,接着用力一掼,那人肥壯的身體便摔在地上,激起滿地塵土。
陸玦瞧着地上哼哧哼哧喘着氣掙紮的人眼裡有寒光劃過:他現在大概知道這人是誰了……畢竟,這裡是冀州,這鎮上離當年的村莊也不算太遠。
謝喬見着陸玦白玉似的手上因為剛剛的動作沾了些髒污,面上冷意更甚——那人一向是有潔癖的。他從懷裡拿出方手帕扔給陸玦,便向前走幾步,一腳踩上那人的胸口,面上布滿冷意。
“你……”那人看着謝喬身上的錦衣和腰間的玉璧眼裡是摻雜着嫉妒貪婪和瘋狂的光芒,他扭動着身軀歇斯底裡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當初我們一家辛辛苦苦将你養大,如今你發達了卻将我們都忘了個幹淨!你自己錦衣玉食,但你的養父母和弟弟卻都快餓死了!”
這人越說謝喬面上越冷,因為他此時終于知道,這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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