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完了,他才知道,鄭扉在禦膳房當差時,曾害死過一個宮女。害死這樣一條人命,僅僅因為那宮女平日裡性情看起來最是膽小怕事,鄭扉對她起了邪心,想同對方結對食,便找了機會威逼于她,可那小宮女平日裡看着那般膽小的人,那時候卻盡了最大努力去反抗,鄭扉一個“不小心”,一條人命便沒了。那時候他便心狠手辣,隻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對方的屍身抛進了冷宮裡的一個池塘。
陰差陽錯,鄭扉總覺得陸玦知道他的這樁往事,是以早就對他懷恨在心。在他眼裡,一個小小宮女的命自然算不了什麼,可他了解謝喬,他知道謝喬若知道了這樁事,便絕不會饒他,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那位子,他不想每日膽戰心驚,更不想給自己留任何一個隐患。所以,他剛出了金陵的城門,便打定主意,絕不讓陸玦活着回來。
可是——謝喬埋在陸玦懷裡,呼吸突然亂了一瞬——可是,他的陸玦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人的腌臜事,陸玦那般磊落坦蕩的性子,若是知道,早就上書奏報了——哪怕天子那時忌他甚深,他也照樣會上書,他不會讓這樣一個人留在天子身邊,更不會要一條無辜的性命枉死。
他的陸玦——謝喬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他的陸玦,那時就那樣死在那兩個卑鄙小人手裡,而他謝喬是幫兇,是他親手,把那樣對陸玦有着莫名而深的怨恨和嫉妒的兩個人送到他身邊。
這些年,他一直在找這兩人,可卻一直找不到。陳嶺不說,鄭扉想來這時還未入宮。可他沒想到,在今夜會那般巧合地碰到他,更沒想到,他會恰巧撞上他去處理屍身——那袋子裡裝的哪裡隻有動物的内髒,隻怕,還有那具屍體。算起來,鄭扉這時入宮應該時間還不長,根基也不深,可在這般情況下,他都敢去威逼欺辱比他更弱小的人,這樣想來這人該有多心狠手辣,上一世他能把這事壓這麼許多年不被發現,這人胸中又有多少心機,所以,他絕不能讓他活下來。
感覺謝喬身體暖回來一些,陸玦便放開他,他拉着謝喬起了身,朝那個已經咽了氣的太監揚揚下巴,道:“說罷,你為何要殺他?”他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可理由總要問問清楚。
謝喬的唇線向下抿着,他看向陸玦,道:“有兩個理由。可我隻能說一個。”
陸玦一揚眉,便擡手彈了下謝喬的前額,道:“喬兒又有秘密了。”說罷他卻一笑,道:“就說那一個。說罷。”
謝喬指指那放在池邊的麻袋,道:“那裡面,不僅僅有動物的内髒,還有一個姑娘的屍身。”鄭扉心思缜密,想來會将動物内髒一同放進去,隻是為防路上有人發現好找措辭罷了。
陸玦瞳孔一縮,立刻卸了笑。他大步走到池邊,半蹲下來便利落地解了那麻煩,又不顧髒污,将袋口的血腥内髒撥到一邊,果然,一個姑娘青白的臉露出來,額上滿是血迹。
陸玦看着那姑娘,眸子裡面溢了寒意。
半晌,他道:“殺人兇手雖已死,這事卻要查清楚,如此才對得起這條人命。明日我便請陛下派人查。”
謝喬看着他眼裡的憤怒和寒意,看吧,這才是陸玦,他絕不會允許在人命的事情上晦澀和繞彎子。
“好。”于是,謝喬看着他道。
……
第二日,天子從謝喬陸玦那裡知道此事震怒,便立刻派了楊肅去嚴查來龍去脈。皇後知道此事,除整頓宮紀外,又派人找到了那姑娘的家人——他們是她的親人,除了補償,自然也該知道她發生了何事,那姑娘也該回到她的家鄉安葬。
這事情吩咐下去,謝铮看着謝喬,又道:“他今日便要去大理寺看沮渠渾。”
“他”是誰在場的人自然知道,謝喬瞳孔一縮,便道:“我同他一起去。”
陸玦看謝喬一眼,到底沒開口。
謝铮點點頭,面上浮出一個笑,道:“這樣也好。”
大理寺。
丹漆這日戴上了那面銀質的面具,但那日大殿之上,群臣自然都看到了他的臉。顧望那日也在,自然也看到了。
他眼裡帶着溫度看謝喬一眼,又看向戴着面具的使臣,道:“二位請随我來。”說罷便往一個方向走去。
戴着面具的青年在面具底下似笑非笑地看向謝喬,道:“小王爺,走罷。”
這稱呼讓謝喬眉頭微皺,他看青年一眼,還是道:“好。”
沮渠渾這樣特别的人一般被關在大理寺的地牢,一路上都有蠟燭,是以雖暗了些,到底走得順利。青年負手走在這地道裡,閑散得仿佛是在庭院裡散步。
謝喬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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