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淩詫異:“不歸你,難道還歸他?他等本足不出宮,要你這宅子作甚?”
南宮霁當下已漸歸清醒,回道:“吾現如今手頭不寬,若到底不能歸還這筆欠債,那他等也可将這宅子收去另賃,便算作兩清了。”
南宮霁着實未曾想當今天子竟這般好騙!或還是應佩服自己的機敏,總之越淩暫且倒也不再追究那宅子之事了。隻低頭沉吟片刻,道:“你,竟還需舉債?”
良機已至!縱然臉面要緊,卻不可替代衣食!南宮霁心知此理,自也知機不可失!遂一時故作黯然,飲盡了杯中殘酒,才作痛心疾首道:“官家,可記得已停臣俸祿多久了?!”
南宮霁雖是既遭貶斥又遇外放,然而從未被削爵,這便好辦!趕在年前,聖旨便頒下了:繼發俸祿隻是其一,其二,乃是進其為左堯衛大将軍,階高一等!縱然是在宗親中,此銜也是不低了。實則依常例,封賞宗親應在年後,因而這旨下得是早了些。緣故麼,越淩笑了笑:“過了年,便有人回京攪局了。”
南宮霁早已聽聞,當初極力驅他出京的呂谘老兒要回來了!越淩自是早有打算,除了早早封賞好南宮霁,禦弟越植已年滿十六,也該封王了!此舉,應能堵住朝中那些多事的嘴。
第45章佞臣
臘月二十九乾元節,天子十九歲壽誕。
午宴過後,君臣同往後苑賞梅。南宮霁晚走幾步,獨自落在後頭。
冬日的宮苑,蕭索中倒也不乏生機,小徑旁的園圃内,時不時一兩支迎春探頭;方由溫房中出來的山茶,正是含苞怒放,似要力争打破這冬日的寂寥。
既不欲去趕人潮,便緩下腳步,避鬧取靜,獨在這園中逛一逛,也是惬意事一樁。
正閑庭信步,忽見迎面過來兩個女子,神色焦慮。見了他,似略一猶疑,便有一人上前來,詢問可有拾到一支青玉钗。南宮霁一路過來,并無拾遺,便也如實相告。然看她這焦灼樣,卻不甚忍心,心道原也不欲去湊那熱鬧,便當消遣,替她尋一尋。
隻是三人一道,費了好大功夫,幾是将那兩片園圃翻了個底朝天,也不曾見得甚麼玉钗!正愁眉不展時,又來一女子,然見外人在場,便在數十丈外停住了。南宮霁粗望了一眼,容貌不甚分清,然看那打扮,倒不似尋常宮娥。兩個小宮女已迎上前去,南宮霁所猜看來不錯,那人才是正主。
三人低聲說了些甚麼,原先的宮女便折返至跟前,深為一福,道:“我家娘子說了,那玉钗怕是落在他處尋不着了,叨擾了貴人,甚感不安,且代我家娘子謝過。”
南宮霁笑道:“舉手之勞,何須言謝?且到底未尋着,本也無功。吾想或恐。。。”
話音未落,便聞身後呼喚之聲,原是令其!隻得匆匆告辭。
寒香閣内,越淩無聊撥弄着琴弦。玉指拂過,琴聲雖是無緒,卻也無嘈亂之感。
南宮霁撩簾入内,靜立一旁,待他琴聲戛止,鼓掌道了聲“好”!
越淩斜瞥了他一眼,冷嗤出聲。
南宮霁不以為意,隻笑道:“官家教衆臣去園中賞梅,自己卻來閣中撫琴,不怕得個‘遠賢臣’之名?”
越淩嗤道:“遠賢臣,則必近小人!”
南宮霁摸了摸鼻翼:“官家朝中立滿賢臣,哪有小人立足之地?隻是吾嘗聞聽,佞臣未必真奸邪,君子未必全無私!便說前朝王虛輔,人謂之乃半忠半奸,亦正亦邪!兩朝元老,社稷重臣,安世定國有功,翦除異己、讒言媚上為過!依官家說,他是小人還是君子?”
越淩拂袖而起:“在吾跟前,何須含混?”
南宮霁歎了聲:“前些時日讀王虛輔傳,有所感悟,虛輔之罪,到底不過迎合耳!書中雲,佞臣,皆出于天子身側,所謂‘賢臣遠,而小人近’,終因忠言逆耳也!如今,且無須論甚忠言順言,僅憑常在君側這一條,臣便難免有一日要背上這小人之名!陛下的賢臣們若不能容我,則該如何?”
初聞此言,越淩竟是無語。二人一時各自憑欄,心有所思。
南宮霁亦不曉自己當下何出此語:雖是在心中一段時日了,然而今日是那人生辰,本不應壞了興緻。隻是方才一席話,無異又觸動了他心中這根弦:世間之事,風雲易變,人心亦是如此!何況他還從未探得過越淩的真心。因是,他須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隻話雖出口,卻又忐忑,他心中所想不過是越淩的一句承諾,但是萬一,不能如願呢?
不覺間,落日已染紅西邊的天幕,鵲鳥乘着餘晖盤旋宮牆之上。
此情此景,越淩似有所觸動,轉頭看向身邊人:“南宮霁,你可記得,吾初時與你言過,吾不喜觀日落,乃因日落之景,最是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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