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日的觀察,讓她清楚地知道,公主傷的不止是身,更重要的是心,公主說得沒錯,昔日的皇甫羽已經死的,雖然她的軀體還活着,然而屬于皇甫羽的那顆心已經死了。
算算日子,冥應該已經回到戰城了,隻盼太子和銀長老能盡快趕來,醫好公主的身,還救活她的心,公主一向最重情的,不是嗎?看到她從小疼到大的弟弟,昔日的皇甫長公主就一定會回來的。
戰城中,冷逍住處,自那日确認冷逍身份後,軒轅月幾日來天天在他身旁講述他年少的事情,希望能讓他想起什麼,可惜,得到的無不一意外是搖頭加搖頭。
“你說的,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軒轅姑娘,你真的确定我是軒轅逍嗎?”冷逍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對于她所說的軒轅逍與皇甫羽的故事,他隻感到嫉妒和心痛,卻一點也想不起,他曾與羽兒有如此美好的時光,如果是有,他怎麼能忘記呢?
“我十分之确定,其他的什麼都能假得了,但是軒轅圖騰卻是假不了,你真的是我哥哥軒轅逍。”軒轅月不厭其煩地再次答道,轉過頭,看向若有所思的銀長老一眼,問道:“長老,查出原因了嗎?為何我哥會失憶,而且連容貌都改變了?”
銀長老撫了撫胡須道:“依我這幾日來的觀察,他之所以會失憶,是因為他腦中有根針,切斷了十年之前的記憶,至于容貌,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說,有根針插在他腦袋中整整十年,媽呀,這還活得了嗎?”莫轅驚吓道,想想,腦袋裡插着一根針,多恐怖啊!
“活得了,但是非常之難,下針之人顯然醫術十分高明,連我都自歎不如啊!”銀長老點了點頭道。
“天下間,還有人的醫術比得上長老。”莫轅不信道。“有,但此人已經銷聲匿迹了五十多年了,所以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銀長老的眼眸着閃着崇敬的光芒。
“五十多年?那怎麼會和軒轅扯上關系?”莫轅不解地問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而且下針之人是否是他,我也敢肯定,必竟世人能人異士太多。”
“不管是不是長老說的那個人,現在最重要的是醫好哥,長老,既然已經找到原因了,那是不是隻要把針拔出來,哥就能恢複記憶了?”軒轅月打斷兩人的話,急切地問道,她不想再天天聽着她的哥哥叫她姑娘。“理論上來說,是這樣。”銀長老答道。
“那就好,長老那你就把他腦袋中的針拔出來。”軒轅月開心地說道。可是銀長老卻搖了搖頭道:“我做不到,隻有下針之人才能準确地找出銀針拔出來,我無能為力。”
“啊!”軒轅月失望地大叫一聲,神情頹廢道:“可是哥失憶了,鬼才知道當初是誰把銀針植入他體内的?”
“會不是是……冷武天幹的?”莫轅猜測道。聽到“冷武天”三個字,冷逍渾身一顫,冷武天?對他恩重如山的義父,可,如果他真的是軒轅逍,那麼,冷武天就是他的仇人,也就是,這十年來,他認賊作父,把滅了他滿門的仇人奉若親父,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情何以堪啊!
銀長老卻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可能,如果冷武天知道他便是軒轅逍的話,不可能放過他,而且照他說的當年被冷武天所救并收為義子來看,冷武天并不知他的真實身份,也就是說,他是在容貌被改變,失去記憶後,才被冷武天所發現,繼而編了謊話,将他收為義子。”
“長老說得有理,這麼說來,軒轅腦中的銀針是取不出來了,也永遠記不起自己是軒轅逍。”莫轅蹙了蹙眉道。
軒轅月卻猛然抓住銀長老的手,語詞懇切道:“長老,我知道,大家對于我哥“害死”公主一事依舊懷恨在心,如若不是因為他是軒轅逍,大家早已殺了他,以祭公主在天之靈,我也是,即使确認他是我哥,我還是不能原諒他,但是,軒轅一族已隻剩我和他了,而且他也是因為失了憶才會被冷武天所利用,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他想起自己是軒轅逍,想起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軒轅一族的使命,長老。”她知道銀長老根本還有事在瞞着他們。“哎,你說的,我又何償不知,自從知道他就是軒轅逍,每個人的心裡都十分矛盾啊!可是……”擺了擺手,銀長老道:“罷了,要想讓他恢複記憶,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軒轅月和莫轅齊聲問道。
“找到鬼醫,也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銷聲匿迹了五十多年的怪醫,或許他有辦法。”
“那鬼醫在哪?”看到希望的軒轅月急忙問道。“我也不太确定,據說是在鬼谷,已經幾十年了,或許他早已不在那裡了。”
“不管希望多麼渺茫,我都要一試,長老,能帶我們去鬼谷嗎?”軒轅月開心地笑道。
想了想,銀長老點了點頭道:“好吧!如今有冷逍帶來的九營軍相助,再加上三隐門的力量,冷武天暫時不敢輕舉妄動,我軍占據上風,這時離開,應無緊要,我這就去禀告皇上吧!”
看着走出去的銀長老,冷逍心中十分複雜,他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他終于有機會恢複記憶了,那是他十年來的願望,然而此刻他卻怕了,怕他真的是軒轅逍,怕他想起血海深仇,想起當年冷武天是怎樣滅了軒轅一族的。
正當冷逍不斷掙紮于内心的痛苦,軒轅月和莫轅欣喜不已時,宇文辰氣喘籲籲跑進來,臉上帶着不可抑制的欣喜。
“月,莫轅,冥回來了。”莫名其妙的一聲大喊,讓屋裡的軒轅月和莫轅面面相觑。
“我說辰啊!冥回來了,你激動個什麼勁啊!莫非你對他……”莫轅取笑道,吃驚地一掩嘴,似是為這個突然發現而感到吃驚不已。這次宇文辰沒有心思與他鬥嘴,波光粼粼的眼眸裡盈滿了不可言谕的激動,顫抖着聲道:“大家都在皇上的寝宮,你們快跟我來。”瞥了一直沉默的冷逍,宇文辰并沒立即說出那個激動人心的消息。知道他是對冷逍有所顧忌,軒轅月道:“哥,你先好好休息,我們去去就來。”說着,三人一同離開。
路上,宇文辰冥帶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兩人,不無意外,又多了兩個失常的“瘋子”。
景帝臨時寝宮裡,景帝、皇甫焰、歐陽日、戰狂、唐雲昊、玄清穹、武禦浩、七魅,還有剛到的銀長老均目眶通紅,激動不已地聽着冥奏報皇甫羽未死的消息。
“羽兒,羽兒還活着,還活着,哈哈……上天保佑,朕的羽兒還在世……焰兒,焰兒,你聽到嗎?你皇姐還活着……”景帝老淚縱橫,喜極而泣道。“兒臣聽到了,父皇,兒臣聽到了,我就說,皇姐怎麼舍得丢下焰兒,丢下父皇,丢下大家呢!她可是皇甫羽啊!哪能這麼容易就死呢!皇姐……”皇甫羽緊緊地握住景帝蒼老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着道。唐雲昊黑紫的嘴唇不停地顫抖着,雖極力忍住,但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白發微微垂落,微遮住了他的眼眸卻遮不住他眼中過度的喜悅,自聽到皇甫羽“死訊”而變得死寂的妖冶臉龐上,重新又有了光彩。“棋呆子,小宇宇……小宇宇她……”武禦浩激動地搖晃着玄清穹,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知道……”任他搖晃,玄清穹喃喃道,嘴角邊終于又挂上了一抹清雅的笑容,閉了閉眼睛,卻依舊難以掩飾住他的狂喜。歐陽日、戰狂這兩個向來自制力驚人的家夥也忍不住讓濕潤的眼角的眼角落下一淚男兒淚。
“冥,你,你快帶我們去見公主,我們要見公主。”紅魅一把揪住冥的衣領,吼道,其餘六魅也齊齊看着冥,恨不得立即去見公主。“冥,辰說的是真的嗎?公主真的還活着?”一抹粉紅的身影快速沖了進來,撞開紅魅,拉開冥急急地說着,身後跟着神色激動的宇文辰和莫轅。“嗯。”重重地點了點頭,冥猶豫了一會,咬了咬道:“公主還活着,現在就在沐軒少爺的府中,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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