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賀湛不被家長所容,才能如此恣意,以緻多年不歸,毫無音訊生死不知,家人也不曾過問一二。
心生同情,王七就諒解了知己口不擇言,又再緘默。
賀湛卻總算厘清了心事,卻依然不願談及傷心過往,隻解釋道:“蔣師雖未傳你我測蔔之術,然,這些年間,我也求訪不少方外高人,雖也不知蔣師蔔得輪回、歸來二者确切,但據衆家之說,确信此為逆世而生得禀天意者,一般而言,不會普通經曆……你稱那柳小娘子直稱聖諱,又言永别,我當即便想到是裴後,再因,你不也堅信裴鄭謀逆别有蹊跷?裴後之死絕非表面這般簡單,綜上,我才有判斷。”
“可十四兄之前不是與我意見相佐,更信天家之斷?”王七郎忍不住問道。
“我與裴鄭素無交往,不比得你……但裴五娘之言,我絕不懷疑。”賀湛微微搖頭,竟是一歎:“七郎,我實将她當作至親,我往常雖縱情風月,可裴五娘于我,絕非普通情誼,我視她更勝手足,雖然她或許待我隻如普通。”
王七郎從沒聽過知己如此慎重之言,心下震驚,看了好一陣賀十四棱角鋒利的側面,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賀十四卻又莞爾,面部鋒銳一垮,頓時又成了吊兒郎當的纨绔模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确是太過期望我那五姐姐能得輪回了……這樣,我有一計,能試探出七八分,你且安心,君國大事,事涉賀姓江山華夏淪亡,我不會兒戲。”
王七郎再甩一個白眼:“以後十四兄論及正題,還是莫笑才好。”
賀湛卻幹脆捧腹了,起身之時,還毫無風度地拍了拍錦袍後裾:“如此,咱們不需在這故作落魄了吧?貞潔王七,你沒留意,好些個胡姬已經媚眼秋波送來了呢,你若再不走,我就去求援了。”
然而當王七與賀十四進入客棧,依禮請見袁氏道聲平安時,赫然卻見險些引起兩人争論的柳小娘子那疑似裴後輪回者,堪堪五歲的幼童也在席上,并與袁氏談笑晏晏。
王七明顯感覺到好友脊梁一僵,而他自己,也難掩驚異之色。
七郎雖然笃信裴鄭不曾謀逆,實有義氣用事之嫌,隻因他與業已獲斬之裴十一郎,即裴後一母同胞之弟有些情誼,再兼聽父祖時有議論,稱裴後祖父裴相為當代賢良忠臣,故而不信天家懲斷,但對于當年才名赫赫之裴後并無交往,連面也不曾得見。
他之所以驚異是母親天壤之别的态度。
雖有他從中斡旋分析利弊,母親答應對落水幼女看顧照管,不過十分疏冷,甚至不允家中姐妹與那“婢生女”更多接觸,可眼下是什麼情形,母親竟然摟着柳小娘子在懷?
一日之間,竟有這天差地别?
七郎确是不知,當他焦急如焚地在蘇州各大市坊尋覓賀十四之際,已經完全清醒并且笃定身份的柳小娘子已經開始了第一步——讨好救命恩人,張顯淑女風範。
柳小娘子讓仆婢梳整打扮妥當,親自前往道謝,也是知會袁氏她已大安即可啟程的意圖。
袁氏這幾日間,眼見柳家姚姬母女毫無教養的行事作風實在頭疼,那姚姬妖豔婀娜,極富倚樓賣笑之作風,勾引得客棧上下居者及仆役眼冒桃花垂涎三尺,讓袁氏憤慨不已,不過對方又不是自家姬妾,她也實在不好教管。再有那庶女,三歲出頭,已經學會呼三喝四頗顯刁蠻跋扈,動辄“狗殺奴”不斷,這麼一個孩童,行走铿锵,把閣樓都能震三震,瞧見得臉仆婦發上佩簪,腰間飾玉,更是瞪目不移,恨不能據為己有。
袁氏實為将來姻親三房主母蕭氏捏一把汗,如今望族,納妾多為主母允準,奈何這姚姬是被柳少卿曾經上司從中“撮合”,該位刺史眼下可正是天家寵臣,和離的侄女居然還能送入宮廷得一妃位!仿佛這姚姬之姐還是刺史滕妾,如此作派,可真夠蕭氏為難了。
而那落水庶女,雖然安靜,卻又太過呆滞,之于相等門第而言,身份上始終算為低末,袁氏哪會放在眼裡真心顧惜,無非就是表面維護保其不出意外好為交待罷了。
萬萬不料這呆滞女童忽而好轉,今日竟然衣裝齊整被仆妪牽來道謝。
見她禮儀行止盡顯大家風範,雖則幼小,卻一絲不苟,與之庶妹竟天壤之别。
再一說話,落落大方,口稱世母毫無怯懦,視之雖稍顯病弱,卻是兩眼清澈,分明一個幼女,卻隐透款款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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