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音輕輕搖頭,歎息今晚怕是醉不成了,喚入侍者,合力将賀湛扶至内卧軟床,又親手替他解了外裳,松開發髻,用那絹巾淨面時,叩音依依不舍的目光在那張雖染醉意卻更顯俊美的面容上留連片刻,終于又是一歎,放落紗帳,輕步離開。
自入風月場,雖學得滿身技藝,也如貴族女子般涉及那些詩詞歌賦,比較從前有了許多見識,偶爾也會傷景感情,然則終不曾奢望能得良人相知相守,眼下這般地步,更不會寄望了,這玉郎雖好,奈何無緣。
門扇輕合,随那輕微一聲,室内隻餘寂靜。
床上高卧之人卻睜開了眼睛,哪有分毫醉意。
賀湛翻了個身,輕挑眉梢——白魚特地“舉薦”叩音,當然别有用意。因姑母處境不如從前,若想在宮内安插耳目自然不易,不過在部份新近顯赫的門第布線倒不艱難,尤其是在本無根底得志猖狂的及恩侯府安插一二眼線,簡直就是不廢吹灰之力。
倘若元三郎隻是色欲迷心意圖将這一隸屬教坊樂妓據為己有,賀湛壓根不會關注,然則,據白魚打探所得,元三郎竟是細心謹慎将這樂伎出身經曆摸察仔細,又與及恩侯商榷,要将這樂伎薦入宮廷為賢妃固寵所用!
都說賢妃多獲帝寵,不想元家父子卻心急至此,竟是欲将一卑微樂妓送入宮廷,僅憑元家之能,當然做不到瞞天過海,那麼,難不成是當今聖上貪念美色真到了這般地步,元家這才有恃無恐。
賀湛本是心生狐疑才行此一趟,豈知一見叩音容貌……
竟是與他那裴五姐有五、六分相似!
難道說天子果真對裴後一往情深,以緻于不僅元賢妃,便連元家父子也知道天子尚且念念不忘舊人?若真如此,那九五之尊又怎會狠心如此,就算假定裴相有大逆之行論罪當誅,也不該法外施懲加族誅重刑!
須知大周刑律,可沒有族誅之罰!自從建國,也發生過幾起謀逆未遂,主犯雖被斬首,可族人依律也隻是流放,更不提婦孺無一活命!
好個多情天子,難不成隻對裴後一人情深,卻将裴鄭二族恨之入骨?
而相對于龍椅上那位究竟什麼心态,更讓賀湛心驚則是——及恩侯府,元家父子身邊,勢必有熟悉五姐姐長相之人,否則難以理解與裴五姐素未謀面的元三郎,從哪裡知道叩音與裴五姐相似。
這個人,有無可能是裴家舊仆抑或舊僚?倘若便是,裴鄭謀逆案就真有隐情了。
因為裴鄭案發,龍顔大怒,僚屬盡被牽連,便是仆婢也盡被斬殺!
能逃出生天者,若非内應,再無其餘可能。
元家有三郎
“喛,這都接連三日了吧?此位賀郎要麼往外遊賞春景,要麼踞室内飲酒,隻喚音娘作陪,反對都知娘子不聞不問,可幸除去那元三郎外,總算有人愛惜音娘。”一個發梳雙環、身着青襦的婢女脆聲說道,扯了一扯叩音身邊使喚的小婢。
“音娘貌美,有客傾慕有甚出奇?”身着藕裙之婢雖更加年輕,卻也聽出“青襦”話裡略含譏诮,是以駁了一句。
“雅士重才,粗鄙重色,可那賀郎儀表堂堂,怎麼也不似粗鄙,我這才好奇。”“青襦”不服,待要再多說幾句,卻聽門扉一響,便見叩音舉步而出,這才沒繼續譏诮,微仰着臉帶笑說道:“音娘,都知娘子讓你事了後與她一談,已經等候多時。”
叩音并不介意侍婢失敬的态度,隻微微颔首,就随那侍婢身後行去叩玉居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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