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目送着女孩兒們出了廳堂,總算侍機把準備已久的話說了出口:“今晨,阿家還不忘囑托,趁着三郎與四娘孝滿,可巧阿袁你又回了京都,想設一宴,請貴府女眷過府一聚,為謝途中照顧之全。”
作為女方,蕭氏總不好直言讓王家準備請期一禮,可話說到這份上,也已經到了那層意思,袁氏若再敷衍,蕭氏便決心問個準話,倘若袁氏真想悔婚,那可得好好論理,現下,她可再不擔憂當晚輩們面把話說開後收不了場。
袁氏不過就是心裡不舒坦才故意為難,又哪敢當真悔婚,這時隻好強顔歡笑:“我先謝過太夫人心意……阿家昨日也還說起,估摸着四娘已經除服,該商量請期一事了。”
蕭氏徹底籲一口氣:“如此,我明日便送上邀帖,具體事宜,兩家坐一處再行商議正好。”
這邊廂蕭氏趁心如願,而花苑裡王七郎卻等得心急,好容易才看見三個小丫頭往這邊走來,連忙招呼賀湛:“來了來了,咱們快上前裝作巧遇。”
“私會”與密謀
王甯緻十歲便随父親王績外放江浙,也就偶爾元正新歲才歸京都,與京中子弟士人鮮少相熟,縱然與當年裴十一郎,也是因為幼時情誼,後分别兩地保持書信。卻因賀湛少小遊曆,至江浙與他結交,兩人漸成莫逆,直到機緣巧合師從蔣渡餘前,賀湛一直寄居錢塘王宅,雖是外姓,卻俨然王十一娘姐妹異姓兄長,故而今日在家中“巧遇”,王十一娘姐妹倆也不覺任何詫異。
不過柳十一娘隻見賀湛看向她時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便知這位必是心存故意制造巧合。
可她今日到底是跟蕭氏拜會王家,屬正式“外交”,即使眼下是與王家小娘子遊玩賞苑,身後也跟着傅媪與青奴照應,要擺脫衆人與賀湛私話,又不能顯出故意,也不是易事。
是以當禮見過後,賀湛用那頗帶戲谑口吻問詢“柳小娘子可還記得我”時,小丫頭立即心領神會。
“當然記得賀十四郎,歸京途中與我說過不少各地古迹民俗,更教過我騎乘。”尤其是在說到騎乘二字時,格外喜悅向往模樣。
所以當主人王甯緻提議去球場玩樂,王家兩位小娘子自然願意滿足小客人的喜好,一行便走馬觀花般穿過這片桃花林,到了位于西院的馬毬場。
周人非但好音律、重文采,更不曾荒疏騎射武藝,之于貴族子弟自幼便習六藝當中,射、禦二藝也相當重要,又自從周初時,擊鞠由吐蕃傳入,為百年間頗受周人喜好娛樂之一,從宮廷至諸貴,不僅男子常好于球場角逐,便是女子,也不乏球技出衆者。
因而僅管長安地價非同小可,不過但凡興盛之家,皆會不惜代價劃撥出一片不小面積修築馬毬場,除了供家族子弟精進毬技,更可用于舉宴時賓客同樂,一時間,家中是否擁有這麼一方球場,便成為判斷門第興衰标準之一。
王家眼下既然是“京兆十望”,除家族本為名門著姓以外,更加至少三十年來,族人不乏高官要員,兩代之内必有因功得爵者,事實上眼下王績長兄王緯,便因在德宗朝主持治澇有功,得封平陽伯。
因家族經久繁盛,宅第幾經擴建,馬毬場也不斷擴張,及到眼下,甚至沿着球場往西,植成密樹傍道供人騎乘遊玩,林中又建不少亭台樓閣,可供坐覽。
王家姐妹倆因為也不長居京都本家,兼着袁氏多有拘束,于擊鞠一技卻不熟練,今日眼見兄長得閑,願意教習,一時興奮起來,很快投入到“步打”當中,忙于揮舞月杖追逐彩毬,竟将小客人十一娘抛之腦後。
當然,這也是多得有賀湛肩挑“陪客”之責,自請教習十一娘騎乘的緣故。
傅媪與青奴眼見小主人喜笑顔開,心裡隻覺安慰——自從娘子返京,在姚姬“淫威”下,小娘子飽受苛薄,日子過得謹小慎微顫顫兢兢,二人已經許久不見小娘子這般興奮愉悅了。因此,即使當賀湛帶着十一娘騎乘兩圈後,居然往西邊林道跑去,二人也沒有覺得驚慮,隻遠遠跟随在後。
賀湛摧馬往林道上疾奔一陣,估摸着仆婢步行趕至最少也得小兩刻,足夠與十一娘私話,這才籲停了馬,将十一娘抱下馬鞍,到一朱亭“暫歇”。
“柳家人待你如何?”這當然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待柳十一娘,固然是不錯。”
賀湛眼中光華一沉:“那日我言中之意,你到底是聽明白了。”雖未曾明言,想必以他裴五姐之智,應當會懷疑柳家與裴鄭滅族一事也許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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