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知這位太夫人韋氏,是否也表裡如一,心中不存陰惡。
無論如何,能夠接近韋太夫人,倒是離當年真相更近一步,對于将來籌謀,也是大有益處。
十一娘莞爾一笑,十分乖巧地朝向韋太夫人緩緩行去。
波濤暗湧的柳氏族内
不到午時,與浮翠塢一水相臨的玉灣橋畔,建來可供盛夏水邊消暑的碧璃廬裡,已是衣香鬓影。
能在倉促之間一請便至,固然沒有多少外客,來者無非便是族中親眷,再兼蕭氏娘家近戚,隻有兩位外客,也是蕭氏曾經閨中好友,夫家就在隔近安興坊,故素來走動頻繁。
婦人們有的隻是單身赴宴,有的也帶着女兒,隻即便是家宴,也沒有帶來庶女,是以在場諸多女兒,庶出隻有十一娘與本家二房柳茵如。
相比十一娘一直安靜跽坐在韋太夫人身旁,難免受到諸多女客好奇打量客氣贊揚幾句,曆來以“體貼聰慧”頗得喬氏青睐的茵如小娘子,今日卻顯出幾分與常不同的笨拙畏縮來,成功襯托出嫡女柳五娘的款款大方,嫡庶之别一目了然,來者又都是與柳家足以并肩之大族女眷,自然無人關注她。
十一娘暗中觀察,喬氏倒對庶女的知情識趣格外滿意,自從瑤英受懲後臉上那番皮笑肉不笑,今日倒顯出幾分真誠來。
當然她也觀察到雖說族中婦人多數圍繞在韋太夫人與蕭氏這雙婆媳近處奉承說笑,也有兩個過來見禮後,就去喬氏那處閑談,時不時還瞥過目光往她身上剜上一剜,竊竊私語間,眼中神色說不出來是好奇多些,還是嘲諷更加。
隻隔得實在有些距離,又兼身邊聒躁,十一娘也沒法聽清喬氏等人如何議論自己,隻是基本隻用膝蓋想來,大約也沒啥好話是了。
她剛才倒有留意,與喬氏親近那兩婦人,過來見禮時稱韋太夫人世母,又說二人阿家本也想來赴請,隻不湊巧身上有些不适,才不能來,又說起幾句不關要緊家務,提到家居是親仁坊柳宅。
十一娘想到碧奴打聽那些消息,族人居親仁坊裡,又能稱韋太夫人一聲世母者,當然是柳正異母手足柳直家中子媳。
柳公唯一嫡一庶二子,柳正居嫡長,是以繼承宗主,然而與唯一庶弟柳直之間卻不和睦,甚至柳公過世,柳正母還在生時,兄弟二人就已經分家,這是十一娘前世就聽說過的事,“不睦手足”也正是祖父對柳正不怎待見原因之一。
這時,柳直次媳秦氏便低聲說道:“我還覺得詫異,沒聽說九娘之下蕭娘又添嫡女,原來是庶出,族中庶女不知凡多,有誰能得序齒?更何況于被世母留在身邊見客這般擡舉。”
她是武将勳貴出身,相比世家女子更多幾分直率,雖嫁入著姓多年,也沒學會幾分婉轉機鋒。可相比于她,長嫂沈氏就要委婉多了,這時說道:“年齡小小,倒也落落大方,想是有些出衆之處,才受看重罷?”
喬氏曆來自诩大族,往常言談就沒有一處不藏機鋒的,這時當然也不例外:“也是我那娣婦賢良,十一娘生母原與她有多年主仆情誼,可惜青春早逝,娣婦憐惜十一娘幾分也在情在理,那孩子倒也聰慧,這回返京,與王家女眷同行,竟讓袁娘子疼惜照顧一路,還允自家嫡女與十一娘結交,據說幾個小娘子在途中閑來無事,十一娘受王小娘子教習,竟就能熟背整卷《子房詩賦》,歸家後又得娣婦親自啟蒙,還沒幾日,今日竟就臨了一首杜子房白玉蘭詩賀娣婦生辰,阿家也贊十一娘字體工整,許也是驚異她小小年紀就能強記,今日才頗為親近。”
聽起來都是好話,但果然就讓秦氏想歪了。
“丁點大般丫頭,就懂得讨好诃谀,也真不簡單,那袁氏是個什麼脾性,你我又不是不知,曆來自诩世家出身,高高在上矝傲十分,卻最聽不得人家奉承,行事常有可笑讓人不屑處。”她與袁氏其實沒什麼交道,隻因與京兆袁氏嫡宗女兒有隙,閨閣時被人排擠小看過,故而對整個袁氏家族都沒有好印象。
秦氏又再繼續說道:“這世上哪有這多天才神童,多數都是家人擡舉罷了,想來蕭娘是真賢良,為主仆情份一場,有心擡舉庶女,才有了今日這麼一出,可世母一慣明允公正,才赢得族人諸多信任,這回卻看不出其中有假?依我看來呀,到底是嫡親血緣,幹脆故作不察成全蕭娘罷了。”
這番話自然正中喬氏下懷,但以她一貫“教養”,當然不至于出言附和,反而顧左右言他岔開話題,隻她冷眼旁觀秦氏憤憤不平與沈氏默默有思,心裡也是一片嘲諷——這兩位心中作何盤算,哪能瞞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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