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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頁(第1頁)

便聽從者入禀袁氏來見,劉玄清還不待反應,就見袁氏面沉似水入内,張口就是一句:“玄清居士……正好,今日喬娘子也在此,省得我再去柳府,今日我就一句話,倘若二位不求得太後放過柳四娘,我便是豁出命去,也要将你們一番盤算公之于衆,什麼太後犯厄,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分明是你二位為圖讓五娘嫁入望族,在後蹿掇!”

兄弟見面不相識

好友王七郎欲“出家”這事,賀湛非但一早得知,甚至于此樁能引起如此轟烈勢頭,堅決離不開他在背後推波助瀾,然而,這位卻沒有親自參與支持七郎“忠義”之行,這時悠悠閑閑留在上清觀中,與闊别已久的淩虛天師以及瑩陽真人對弈品茗,日子過得分外自在。

這時的上清觀,雖然不複德宗帝時熱鬧情境,不過瑩陽真人才名在外,時不時仍有舊友抑或文士拜訪,抑或清談,抑或求畫,也有不少投卷無門的士子,抱着孤注一擲心态,期望才華能得瑩陽真人賞識,達到聲名鵲起目的。

因而這日,當觀中仆從步伐急急往瑩陽真所在這處亭台過來時,賀湛也沒放在心上,隻以為又是哪個士人登門拜訪,手裡黑子毫不猶豫落下,登即讓原本撚須自得的“仙風道骨”變了臉色。

“十四郎好心計,千防萬忌,結果我還是入你陷井。”随着淩虛天師不無懊惱的投子認輸,仆從卻已經進了亭台,跪揖道:“十四郎,普甯坊賀郎将在觀前求見。”

賀湛一時沒回過神來,好半響才醒悟竟是自己長兄來訪,他不由冷笑出聲:“今日這太陽,不是打西邊升起吧。”

就連瑩陽真人這回也沒好話:“即便沒從西邊升起,說不得也會從東邊落下,可不是天下最希罕一件事?”隻囑咐仆從:“你問賀郎将,許多年來都對他弟弟畏之如虎,怎麼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膽,竟不懼十四郎煞克了?”

她心裡這把火憋着實在有些年歲,蓋因當年——那時她心緒不佳,常往邙山散心,有回臘月返京,本是為着陪同父母家人共渡元旦新歲,途經一農郊村野,卻遭遇風雪,不得不暫避農舍,那家主人甚為熱心,看上去日子也算豐衣足食,非但毫不猶豫收拾屋舍容她一行暫住,還不忙叠殺雞備膳殷勤招待,烹食香味便引來一三、四歲稚齡孩童,冰天雪地裡還穿着單衣,衣料卻居然是绫羅綢緞。

然而那孩子又瘦骨嶙峋、面黃肌瘦,遁着香味到人屋舍門邊,直盯着鍋鼎眼睛幾乎冒出綠光來。

農婦忙不叠讓孩子入内烤火,肉食未熟,且先以一碗馎饦讓他充饑,本是最常見不過一碗湯餅,這孩子卻棄箸不用,直接伸手進去狼吞虎咽,農婦聲聲歎息,瑩陽也是歎為觀止,不由驚訝:“這孩子看上去也不似乞兒,衣着雖單薄,面料卻名貴,怎麼竟餓成這形狀,難道家裡沒有大人照顧?”

農婦也說不詳細,隻知這孩子住在村子附近一處莊宅,眼看院牆高壯,門扇厚重,應是富貴之家别苑,莊宅起初還有不少仆婦,不知為何,兩三年間人口越來越稀少,到了這時,唯剩一個年過古稀半瞎老妪。入冬後,老妪隔三岔五就病,也沒心力照管這孩子,男孩便隻好在村子裡遊蕩,受好心農人施舍飲食,一問之下,孩子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誰,唯一說得清楚是本來侍候他一幫仆婢有的病死,有的逃走,半年之前,便連乳母也病重不治,之于父母長輩,孩子見都未曾見過。

瑩陽不由動了恻隐之心,她起初隻以為這孩子雖然出身富貴,不過應為庶子抑或遇見不慈繼母,才至于丢來莊宅不聞不問,哪知細細一察探,竟然得知這孩子居然是宗室嫡子,她的族侄,雖父祖相繼亡故,生母赫連氏卻好端端地養尊處優。

當年瑩陽年歲還輕,性子本就有些急公好義,哪能容忍族中子侄受這苛虐,氣沖沖就尋去普甯坊賀府理論,赫連氏卻毫無自愧,稱親生兒子煞克,才一出生,就累家翁丢官郁亡丈夫也得重病,更至于牽連長子也險些不治,她是無可奈何,才将十四郎送往别苑,并不曾苛虐,也遣了仆妪好生照料,隻不想十四郎煞克得厲害,便連仆妪都沒逃脫厄運,接連逃亡,眼下甯願被發賣,也無人再敢接近十四郎。

當然,赫連氏也不至于狠心至餓死凍死親子,月月都遣仆從往莊宅送去米糧肉食,卻沒想到仆從竟敢貪昧,度量着十四郎乳母病故,唯一半瞎老妪無法遞訊回府,幹脆再沒理會莊宅小主人,底下仆妪們巴不得十四郎夭折,也省得日日懸心于被安排去侍候,就算有人知道這位膽大貪昧一事,也隻作不知。

瑩陽聽得赫連氏好一番訴苦,又咬牙切齒欲重懲貪昧違令之仆,卻半句不提将十四郎接回家中照顧,心裡那叫一個火冒三丈——沒見過這等鐵石心腸婦人,聽聞親生子如此慘狀,竟一點不覺悔愧。

所以,瑩陽幹脆便将賀湛接入上清觀,親自照料衣食,又啟蒙授習經史,令部曲白魚教習十四郎騎射武藝,多年以來,普甯坊賀府明知賀湛寄養上清觀,竟無半點表示,莫說探望,竟當沒有這個兒子存在,連遣人問候都沒一句。

十四郎年歲漸長,關于身世,瑩陽不想瞞他,實在也瞞不住。

賀湛那時年小,聽說自己被家人厭棄,尋常嘴上不說,心裡實覺懷郁,漸漸便有些孤僻自卑,瑩陽真人也是為他将來着想,有心讓他出門遊學以增長見聞,練就心胸開闊,是以賀湛十歲出頭,便受瑩陽之令遠走遊學,當然,瑩陽也細心安排了不少仆妪随從一路照顧起居,心腹白魚在甚長一段時間,更是寸步不離賀湛左右。

隻這些年過去,賀湛已經長大成人,身邊仆妪無一再被煞克,足能證實命硬犯煞之說為無稽之談,沒想到這回返京欲與家人盡棄前嫌,竟仍被拒之門外!

瑩陽知情後,對赫連氏母子最後一絲期望也消失怠盡,這時自然不會再勸賀湛禮敬兄長。

淩虛天師見姑侄兩個這樣态度,倒規勸一句:“這麼些年,關于十四郎煞克之名,他母兄尚且拘于本家毫無外傳,應當也是自覺心虛,倘若傳揚出去,倒也不利十四郎将來,為息事甯人四字,還是去見上一面罷。”

賀湛倒也不懷激憤,這時笑笑起身:“正如師公所慮,倘若被好事之人觑見端倪編排笑話,我那母兄畏于人言及為擺脫不慈不義惡名,少不得又要四處解釋萬不得已那話,我懶得與他們打口舌官司四處澄清并非煞克,也隻好敷衍應酬。”

他這時是真正毫不介懷,轉身去了兄長候見一處小廳,見一青年男子蹙眉而坐,竟有幾分面善,琢磨一陣,才想起兩日前曾在西市一家酒肆“有幸”鄰桌,似乎還曾四目相對過,也許天生血脈相連之故,當時都覺對方似曾相識。

賀淋顯然也認出“一面之緣”這位竟是自家手足同胞,少不得越添尴尬,卻仍端着架子正襟危坐,隻微微一颔首:“十四郎。”

賀湛這時也不客套,大剌剌趺坐下來,唇角一斜:“郎将勿須多禮,松散即可。”

分明就是以主人身份,隻将兄長當作訪客對待。

這态度,自然将賀淋一番“情非得已”以及“噓寒問暖”的話堵在胸膛,一時氣怔。

賀湛像是毫無知覺,張口就問:“郎将是為何事來此?為免足下憂懼,也無須諸多客套,你我長話短說。”

憂懼二字便如一掌重掴,當面刮得賀淋面紅耳赤,他本有不甘,想證明兩句當年煞克之說并非無中所有,母親下令仆妪禁言不得外傳已是仁至義盡,否則賀湛莫說姻緣,隻怕連仕途都得受阻,賀湛若有孝敬之心,該當體諒母親為保家族平安無奈心情,倘若因此心生抱怨,豈非不孝不義自私自利?

然而當見賀湛已經十分不耐蹙起眉頭,賀淋不由聯想到瑩陽真人一貫行事脾性,這兄弟自幼受族姑教導,怕也不好欺,更何況今日此行還有要事,大沒必要争口舌之利,因此隻好生受賀湛話中暗諷,說道:“聽聞十四郎與王七郎為好友,故而我有一句勸言,想托十四郎轉告,嘩衆取寵須得有個限度,倘若再不收斂,隻怕不能收場反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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