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馬就這樣保持着奇異的距離,行在寬敞的馬路上。
春寒料峭,但越升越高的太陽愈加滾辣。
衛殊取出一頂圍笠遞過去:“戴上,别被太陽曬疼了臉。”
明瑜接過圍笠帶上,她策馬挨近衛殊,笑得分外甜:“多謝兄長。”
衛殊眼底的寵溺滿溢出來,而他的手,卻忍不住撓了撓頭,就像個被在意之人誇贊的大男孩。
明瑜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了,忍不住笑出聲:“瞧你那傻樣。”
和表哥簡直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明瑜忍不住搖搖頭。
衛殊清了清嗓子,端正了神色:“看來妹妹喜歡兄長正經的樣子,那兄長隻能如此了。”
明瑜笑道:“正經也喜歡,不太正經也喜歡。”
衛殊樂了:“你這張小嘴,為兄該拿你怎麼辦?”
明瑜哈哈大笑:“你必然無可奈何!”
兄妹二人有說有笑,歡聲笑語不時傳到長孫焘耳裡。
因為衛殊的保密做得好,他不曾探到明瑜和衛殊是何關系。
但這相處模式,難免叫他多想。
他凝着明瑜纖細的背影,目光逐漸變得深沉。
駿馬走過毫無遮攔的大道,進入山腰的密林。
林間嫩草鋪地,枝頭鵝黃密布。
零星夾着山花,美不勝收。
明瑜解開圍笠,欣賞這春日的光景。
她喜歡每一抹嫩嫩的綠色,也喜歡那盛開的姹紫嫣紅。
忽然,林鳥驚飛。
一股不尋常的血腥味随風而來。
衛殊的寶劍早已出鞘,他勒住馬,把明瑜護在身後。
林子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那步伐邁得亂七八糟,倒像是有人筋疲力盡,卻還在拼命奔逃。
“瑜兒,躲在我身後。”
明瑜知道自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真遇到高手就算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宰。
于是她也不逞強,乖巧地讓衛殊護在身後。
忽然,馬兒受驚揚蹄。
卻是有人從路邊竄出,而後繼續奔逃。
一晃眼,明瑜還是看清了。
那是個身體颀長瘦削的少年,正拉着一名孕婦奔逃。
顧懷珺!
瑤娘!
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
“兄長,是我們要找的人。”
明瑜低聲提醒。
而就在兄妹倆對話的時候,林間響起更為密集嘈雜的腳步聲。
那聲音密密麻麻,但是輕而有力。
可見都是高手。
不多時,數十名黑衣人從路邊竄出。
見到衛殊與明瑜,還有不遠處的長孫焘。
這些人不由分地就動攻擊,倒像是要殺人滅口。
“緊跟着我。”
衛殊說了這麼一聲,手中的劍便已如雷霆,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可就在衛殊還護着明瑜的時候,那道淺藍色的身影,已然如無數幻影一般,閃現在黑衣人之間。
等來到兄妹倆面前時,他身後的黑衣人齊齊倒地。
“你們認識逃命的兩人?”
明瑜緘默不語,衛殊開口了:“那是顧含璋的夫人和弟弟,顧家滿門,皆數被滅,隻剩下他們兩人在外辛苦逃命。”
長孫焘深深地看了衛殊一眼,随即開口:“幫我看馬。”
說完,他點足掠起,向瑤娘和顧懷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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