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圍有人吹口哨。折扇公子有些窘迫,便随意點點頭讓蝴蝶君趕緊走。眼見着一團紅影又從窗口跳出去了,折扇公子便扔下一塊碎銀,拉着影子迅速離開。
坐在河灘邊上,公孫月喝了一大口酒,笑道,還是這樣喝比較适合我。
影子屈起一條腿,靠着樹坐。飲了口酒道,他為你倒是用了心,你又何必将他拒之千裡呢。公孫月回答,他隻是個被寵壞了的公子哥罷了。影子将眼角瞥了瞥遠處,笑道,要是叫某人聽見了,怕是傷心。
公孫月道,好友,你當知道我作如何想。
影子道,知道,你心裡有他。
公孫月哈了一聲,将折扇放在手心裡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
影子見其如此,便又說了句,隻是你不敢。公孫月沒有回答,隻是舉着酒壺大口大口灌酒。影子道,陰川蝴蝶君,北域三大刀劍傳說之一,收銀買命的殺手,嗜錢如命。你定的那個條件,着實苛刻了些。
公孫月聽了,眼睛微微下垂,又喝了一口烈酒,說,我就是要他知難而退。
影子不着痕迹地微皺眉頭,又輕輕歎了口氣。你在害怕什麼?好友,我不記得黃泉贖夜姬怕過任何事。
公孫月安靜地坐着,良久,才垂下頭道,我怕的,正是黃泉贖夜姬。
影子問,你怕他知道你的過往?
河灘水清,映着白楊的倒影,一排排挺立着,如同史官們書贊的風骨,甯死不折。
公孫月笑了笑,說,他早就知道我是誰。因為有人請他買我的命。可是啊……沒想到打了一架之後,竟成了冤孽。哈,如今甩也甩不掉。蝴蝶君本是外邦人,在他的家鄉,他是天命之子,如東升之日,而我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所以我若是答應了蝴蝶君,便是害了他。此刻他不過一時新鮮,時間久了,他便忘了。
他窒住,下意識低喃,可你早已金盆洗手。
公孫月望着天。
她一口一口喝下那些冰涼的酒。酒性溫烈,入了腸,便能燒起來,連着五髒六腑一并都暖了。
公孫月與他告别時,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輕輕笑着,她說。
無欲,人言可畏啊!
疼痛,尖銳得令人發瘋的疼痛。
從頭頂傳入四肢百骸。
他想要嘶吼,想要逃跑,卻無奈發不出任何聲音,做不了任何動作。有極冰冷的針從頭頂紮入腦内,冷得他連心跳都幾乎停止,緊接着,那根針化為了千千萬萬細密的小針,沿着血脈在腦中四下竄動。走到哪裡,便痛到哪裡。整個顱腦仿佛被無數蟲蟻咬噬着,疼得他恨不能速即有人用利斧将自己的頭劈成兩半。
他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見了,但腦中卻在不斷飛速思考,以不能停止的速度轉動着,将時光一幕一幕重現眼前。有個蒼老的聲音不停問他,你叫什麼名字?你是誰?你從哪裡來?那個聲音不是在耳邊響起,而是直接進入腦海的。你叫什麼名字……你是誰……你從哪裡來……
他不知道這樣如同酷刑的拷問進行了多久。腦中的影像也從散碎模糊,逐漸變得清晰。愈是清楚,疼痛就愈是鋒利。全身上下能動的,隻有手指,他便不斷地用指甲去抓座下的寒石,以抵禦腦中教人求生無路,求死無門的疼痛。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指甲刮爛了,他就用指頭繼續抓。
人可以體會到的痛的極緻是什麼?應該就是這樣了,讓人隻想幹脆死去,一了百了。他想,要是可以死了,就好了。可記憶深處總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一雙桃花般含着情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對他說,莫丢下我……莫要丢下我一個人……
他張口,喉嚨裡發出粗啞的咯咯聲,聽起來萬分詭異。也許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吧。他模模糊糊地想。
……還真……救我——
僅僅這麼悲呼了一句,身上幾處要穴又被重手鎖下。
看樣子,你終于想起來了。那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渾身一震,頭暈目眩得幾乎嘔吐。可身體不能動,聲音也發不出,隻有默默忍受。面前立着一個人,不同于印象中的玩世不恭,此刻的他面上浮起的是奇異的表情。既像是憤怒,又像是傷感,或許還有些愧疚。
八趾麒麟咳嗽一聲,緩緩道,你醒了。
他想動,八趾麒麟卻沒有立刻替他解開穴道。隻是找了個石座,坐在他的面前,沉默了很久,才說,我與你說個故事,你聽完了,我再與你解穴。
那個故事并不長,故事的最後,八趾麒麟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你是那第二個孩子,你會願意看見芸芸衆生為你一人陪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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