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吃虧。”谷芽裝模作樣的點評一番:“而且不合時宜,不接地氣,不知道識時務....”見對方挑起的眉頭,她話鋒一轉:“但是嘛,咱們争這一口氣有何妨呢?”
“修仙者,長生也,既是逆天而行,在心性上有些堅持。這又不是壞事,那些說你的人,也大部分是随波逐流的。人說着什麼,順嘴幫腔罷了。”
最後她又補充一句:“反正虧的也是你自己的靈石。”
莊含玉張了張嘴,最後竟然有些挫敗:“我差點被你說服了。”說完他又來勁了,在旁邊追問徐谷芽那赤果酒的味道怎麼樣?他一路走遍了不知多少山河美景,釀酒的手藝還是這附近趙山的一位老師傅教他的,其中加入的酒曲十分難得,入口甘醇還帶着點辛辣。
兩人聊着天進了龍女廟,她看到莊含玉走到底座的最後面。腳步先是繞着順時針走了三圈半,後又倒轉十二圈,最後的位置停在泥胎背面。
隻見機關“哒咯”擺動的聲音,厚重的石磚摩擦着,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個向下的梯子。
谷芽不是不警惕,而是那天她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龍女像頭頂的标志就是:“龍女像(僞)“傳送陣”這和對方說的并無二緻,隻是這個僞的名稱讓她有些疑惑。
她把驚雷捏在手裡。看着莊含玉走進去,這才跟着下去。
剛進去視線陡然一暗。沒等她掏出鲛珠,就被前面的莊含玉阻止了,兩人在黑暗裡走了十來步,看到一束微弱的光線從腳下升起,當她再往前走的時候,視線外一束天光驟然刺入眼裡。
睜開眼過了幾秒才适應,環顧四周,她發現這是一處赤果園林。林子四周被巨大的石牆遮蔽,荊棘的刺木密集交錯,枝頭挂着的朱紅果實瑩潤,葉脈蜿蜒細長,如同挂在枝頭的火焰。
她眼前這棵不太高的刺木樹枝,約莫十幾枝的紅果。那個果子微微發光,散發着一股類似酒精發酵的迷醉香氣。這就是赤果,而且起碼是有20年左右年份。
因着赤果的關系,她立刻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火靈力和熱意,仿佛是夏日炎炎站在室外,臉頰和手腳都一陣刺痛。
她沒忍住往臉上抹了一把,才對莊含玉說:“你就是帶我來看這處園子?”順便摘點果子是嗎?
莊含玉卻像是思考了許久,才說道:“你知道有種機關是需要兩個人才能合力完成的嗎?”
他說完,帶着谷芽穿過赤果樹,走到一處水池面前。這處水池大概就十幾平方米大小。四周砌着平整的大石磚。水池從高處的空心樹留下的泉水彙聚而成,又流入其他的地方。平靜水面倒映赤果樹的身影,滿池是血一樣的紅色。
而水池旁邊,有兩條龍頭形狀的金屬機關。
谷芽走過去才發現。底下的石磚,并非是一整塊,而是4x4的正方形格子。其中有些格子雕刻不同形狀的陰刻圖案。
那圖案有龍,有蛇,有蝦,甚至有玄龜。
“我們需要按動把手,将這兩兩重合。”莊含玉說,他看了眼谷芽:“唯一需要說明的就是,這池子是我最近才發現的,以前竟然從沒出現過,這裡就是一處石台。”
那散修的秘密基地還沒告訴過第二個人,被他用靈石勾的賣了這消息,如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發生了變化,這是個人都會有所疑慮。
所以他将這個認識不久的散修拎過來,純屬是分擔風險。
谷芽看出了他的打算,她也在沉思:“你說你最近才看到,附近沒有發現有什麼人來過的痕迹嗎?”
“不會,那散修死後,我在這附近下了禁制,要是來了除我之外的人一定會觸發。”
谷芽心道他也太天真了,你也隻是個煉氣修士,換做一個金丹的修士過來,未必就能發現呢?
隻是這話說出來容易被揍,她默默的咽了回去。
兩人嘗試用了靈力催動,約莫半刻鐘,隻見水底忽然跳出一段金色光。
她剛想掙脫,就感覺有隻手按在自己肩頭“别動。”她回過頭,隻看到一段朦胧的畫面。接着眼前一暗,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人叫起自己。那聲音由遠及近,缥缈悠遠。她從沒聽過那樣的聲音。像是在海中發出呼嘯的遠古海獸,發出隻有同類才能聽到的鳴叫。奇異的是,她能聽到那個聲音。當它靠近自己的時候。心裡則有股奇異的安甯感。
咕噜咕噜。
她睜開眼睛,看到一團灰藍色的球體圍着自己"興奮"的打轉。她想張嘴,發出的卻隻有一道氣泡。四周白蒙蒙的像是絮狀的液體。她看不到自己,卻能感覺到手腳的存在。當她指揮手臂往前探的時候,一條像蛇一樣的末端出現在她視野裡。
谷芽開始慌亂的滑動手腳,那條尾巴卻跟上了她。
慌張間,她看到兩把迷你的飛刀朝自己沖過來,看起來很熟悉,一把很像是破軍,另一把則短一些。
谷芽一愣,面前的水流分叉。那個巨獸的鳴叫顯得有些悲傷起來。她看到飛刀圍着藍色球體轉了圈。接着四周水花湧動,一股推力将她朝外推去。
咕噜噜。
她被推的頭昏眼花。直到她在天旋地轉之後,聽到了天崩地裂的震動。自己進入了一個更冰涼的液體之中往下沉。而後,在那四周的震顫聲伴随着山體碎裂的聲音,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畫面。
那是無盡的藍。腳下的深藍,頭頂的淺藍。
光線透入海裡。海風攪動着淺層的水流。在最深處,海水是靜谧的。此刻被攪動的巨大渦流中心,則是個人身龍尾的女人,她身下的巨大長尾攪動着,将四周的山崖崩裂。
碎石之下,一條赤紅的蛟龍出現在珊瑚中。
遠處,那威嚴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們的女兒,我為她取名為奎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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