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谷芽哪裡見過這種天地蒼茫的仿佛無邊無際的景象。蒲廣那按理也是平原,但跟這裡比起來,最多是丘陵之間夾角的小平地。
南方的山體也是長滿了樹,視野受限,看着這靠北的山,還真就是石塊嶙峋,山體像是尖銳的匕首,将天邊的灰藍色切割成不規則的兩片。
晨間稀薄的霧氣随着金色晨光穿透在地面。她左側一條南北走向的江水經過,此時岸邊站着稀稀疏疏的人,正在往靠近左側山體部分的滑坡上鏟着泥沙碎石。
她走過去和那兩個農婦打招呼。
“姑娘,你打哪裡來的,這是鐵疙瘩山,你再往前走,那邊都沒有人啦。”
隔着田壟,谷芽就說:“嬸子,你們這是在挖河沙?”
“不挖河沙這地咋整啊。”
“你看這鬼天氣,俺們家的這田。愁死我了!”那農婦也是看到個生面孔,十分新奇才答應了兩聲。
谷芽過去看她家還有兩個兒子,一個手裡拄着個短短的木鋤頭。這得挖到什麼年月?好在前些時春小麥6月就搶收完了,現在要是趕不上種金米。就少收獲一季的糧食。
谷芽就問金米是什麼。那婦人解釋了半天,她才知道,哦,金米就是玉米啊。在這邊看着金燦燦的玉米粒,可不就是金米嗎?
她幹脆的挽起袖子要幫忙。
谷芽穿的還是一件淺藍色的圓領長袍,看着就不像莊戶人家打扮。那農婦見她要幫忙的樣子,都吓了一跳。畢竟她這樣真的很像那種成群結隊的讀書人家的女兒。
這個世界讀書人待遇很不錯。尤其是重視詩文,書法,繪畫等藝術,甚至藝術在人們的觀念裡已經接近前世的主科了。
和她們遙遙相望的江對岸,一對披綢挂彩的青年男女正在聯詩,春夏交加,正好風和日麗,衆人賞花興緻頗高。
對着白色波光粼粼的江面,和遠處水澤邊鋪上的屏風茶幾上擺着各色點心,飲食作畫好不痛快。
這農婦倒是不見多少仇富,在她看來,那些富貴人家怎麼逍遙,是他們的事情,很有股子堅韌勁。她男人則是一擔擔挑着沙土,期盼在八月前種下金米。
谷芽沒理他們,自顧自用勁揮下鋤頭。原本還一層沙土的土地立刻就發生了變化。
那層黃沙蓦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腳下的河道下的水流也湍湍流動過溝壑。她踩着堅石跳到另一塊位置,又是兩鋤頭下去,這條深溝之前是通了一條支流。打通了兩側,中間沙土不堪負重的倒塌,被水流沖刷帶走。
“這,這是仙師啊!”那男人看到這樣的情形,哪裡不知道,眼前一黑,險些軟倒在地,拉着妻兒給谷芽磕頭。
谷芽把人扶起來說:“我的地就是在你們隔壁那塊。到時候我也要雇人過來種,免不了用這河道上的水,我這倒不是幫你們。也是為了我自己。”
仙人還用種地?
說實話,别說這對夫妻不理解,其他村莊裡的人看到這副情景也覺得驚詫異。
谷芽看了看她這片地,非要對比的話,差不多有50個足球場大小。其中左側挨着河流有2裡,右側已經接近江面了。地都是薄田,看着稀稀疏疏的草根,還有時不時裸露出來的幾塊石頭。谷芽看着就有些發愁起來。
她就是一鋤頭下去能開1平方米,鋤完一畝地都要600多下。
什麼概念呢,谷芽一次耕完所有的地,需要揮33萬下的鋤頭。
“哈哈。”
是誰落淚了我不說。
***
谷芽靠近縣城的方向開了一畝地。她還沒來得及帶上種子,隻能在其他田間忙活的村民目光注視下離開了。
她看了眼地的方向,在心裡略估算了要種什麼。先是石泉比較有名的甘蔗。也就是有柘漿兮的甘蔗水。甘蔗水榨汁濃縮煮成紅色,凝固後就是紅糖,紅糖放到現在也是好東西呢。
她準備自己種個20畝地的棉花,10畝小麥。這邊不太能弄水田,但是可以種旱地水稻。如果能買到種子,谷芽打算也種上10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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