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芽拍拍龜背,其實有點滑,她沿着龜背滑滑梯似的下來。又問道:“我能進入你龜殼世界裡嗎?”她後背已經沾了不少泥。但是谷芽毫無察覺。
龜背紋理上白光一閃。下一刻,她消失在原地。
而腳下的土地驟然變化,視野又出現了一方大約50平米的圓拱室内空間。谷芽先是一愣。而後驚喜的險些跳了起來,當走到龜殼的邊緣,伸手還能摸到像是石壁一樣的粗糙紋理。
這一方小世界還真是神奇。
谷芽出了龜殼空間,蹲下來洗手,腦子想着日後她在這就跟一輛豪華馬車(豪華龜車?)一樣。
她心中默念出來。雙腿還盤腿坐在龜殼背上。想到自己的夢想,她打開了系統【契約】面闆,把地陸龜的名字改成了北京二環。
“二環,咱以後也是二環有房的龜了。你說好不好。其實叫谷芽的移動城堡也行,就是你這還得長長個頭,否則隻能是移動平房,不是移動城堡。人家城堡都老大了!”
二環不滿的叫了一聲。它鼻尖的玉環碰撞到了前面的青草,隻下一瞬,一人一龜消失無蹤。
***
“聽說咱們隔壁開了一間香鋪還是藥鋪。”
石牌坊街,新挂上的牌坊用布遮掩着,鄰裡街坊忍不住好奇。有人說:“我見這幾日都是幾個小姑娘前後出面,這做生意的怎麼也不見當家人?”
“你不知道,那個掌櫃的妞是燕兒街出來的,啧啧...别說我沒提醒你們,咱們街的風水怕是都要搞壞了。”
“啥?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會是聽岔了吧?那種地方的人能在這兒開鋪子。”那人大吃一驚,低聲詢問那個年紀長些漢子。
這附近的居民大多是有城裡戶口的廓主戶,有家裡做些中介,介紹人之類的,在城裡頭做工,靠家鄉田産過活的。本來附近開了一家鋪子就是件大事,聽說來人是個燕兒街的姑娘,那閑話可就多了。
五月底的那日,鞭炮鑼鼓喧天,門口的炮仗熱熱鬧鬧的響了半刻鐘。這附近住的街坊們就看到張家的掌櫃,王家,羅家掌櫃紛紛過來。張家不必說,羅家和王家可是少見的。隻是一個香鋪,哪裡能勞動這些城裡數一數二的富戶?
又過了一刻鐘。就見羅家女眷攜丫鬟仆役,浩浩蕩蕩上門了。
這幾家女眷走的時候,家丁手裡都提着,擡着不少東西。
玉蘭換成了良家打扮,前些日子還在望仙樓吃過酒的掌櫃老爺,此時正在二樓鋪子裡,沖着櫃子上擺着的首飾盒子,啧啧贊歎道:“道長真是做生意的材料。這短短半月的功夫。鋪子就開起來了。前些日子托道觀的福,那些漆器盒子有不少行商托我問呢。
就是山中距離遠,前後來去就要一天功夫,如今開到縣城,倒是方便了。”
谷芽帶着笑說:“勞煩掌櫃的挂心,這漆器也是您掌眼看中的,我便放心了,掌櫃的走南闖北眼光獨到,什麼好東西都逃不過您一雙慧眼。”
羅掌櫃呵呵一笑。這藥王觀的藥确實不錯,老道免費施藥。救了主家前些日子被蛇咬傷的獨子,羅掌櫃的未必跑這趟,羅家女眷更不會一大早過來給香鋪撐場面。
這些想法在看到鋪子裡各色琳琅滿目的香料首飾後,又變了好幾回。
如今漆器在縣城十分緊俏,縣城裡富戶之間打聽之後,很快就會時興起來。他們若是有這樣的師傅就好了。
可惜整個縣城,唯獨這一家售賣。不過羅掌櫃還能親自和小道長談價格,這漆器生意送到他們其他地方的鋪子裡售賣,也是個新的噱頭。
王掌櫃拎了幾盒香丸,對谷芽說:“城中瓦子不少,往日這些香粉也就是大戶人家愛用,市井焚香的香料價格若是再低幾分。春滿樓這些地方肯定有不少人願意買下來。”紅粉佳人,推杯換盞之際,哪有人舍不得這喝花酒的錢。
春滿樓這樣地方的姑娘,可比混燕兒街的高檔,樓裡的姑娘有自小調教的精通琴棋書畫。穿戴吃用無一不精,這樣的水晶人兒會舍不得買香料麼?那自然不是。
比起花錢,他們更怕落了下乘,所以标榜處處都是高人一等。
谷芽推薦了香丸和香粉,在鋪子裡焚上香,香爐青煙從镂空的泥爐間袅袅升起,她對王掌櫃說:“這些合香除了香丸,線香,還有香篆和傅身香粉,更适合。擡臂之間,玉指素臂執手制香。如何不雅緻?”
香粉是用米發酵後,洗去酸水磨成的細粉,加上香料。沐浴後塗抹香粉。可以想象到渾身帶香的情景。王掌櫃是懂行的,自然知道她說的這些含金量。當下也不猶豫了,直接定了後面一個月的香料供應。幾家都要供上香料。
谷芽讓玉蘭記賬。她會打算盤,就是寫賬本寫不清楚。
谷芽教會了她幾個簡單的商品,和阿拉伯數字,編号代替商品名,她隻需後面記上相應數字。應收金額,已收金額,是否欠款?是否發貨缺貨?她隻需在後面勾上勾就行。這樣的傻瓜記賬,紅豆都沒什麼壓力。
玉蘭幹了一天熱火朝天。回去燕兒胡同就看到小湯他養娘叉腰站門口。“呦呵,這是咱們玉蘭大掌櫃回來了。往日裡我是苛待了你們怎麼得,有了高枝還舍不得告訴我。”
玉蘭臉色緊張,這個節骨眼,叫媽媽知道她們另尋了去處,贖身錢可要獅子大開口。
要是他們去了哪個富商那當外室也就罷了,在媽媽們看來,這些女子不過是人家手裡頭買回去的奴婢,照樣是人人欺辱,沒準那日被人厭棄了,又叫人打發出來,彼此又要擡頭不見低頭見了。這些煙花女子知道她們的下場,就不會反抗媽媽。
可要是她們另尋了香鋪這樣的地方,老實過日子,對這些人來說,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有更好的去處,在其他姑娘們看來。就跟看到一絲希望。總叫人不甘心冒頭。想着尋求出路。
“甘媽媽,往院裡頭說去。站在門口吹冷風,留神别吹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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