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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頁(第2頁)

“我記得玄關的地方有一塊穿衣鏡,麻煩你幫我搬過來。”

範恒閉上眼睛,哼哼了兩聲,好像林以甯的做法很可笑似的,完全沒有什麼反應。

鏡子搬過來,林以甯柔聲說:“我一直在想,你的死和楚琪琪的死有什麼區别。”

“區别在于,第一,她是我看着死的,我可以證明她的死,而你有沒有死,沒人能夠确認。第二,在她的最後一刻,我覺得她應該是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的。第三,她死在遊戲外,而你死在遊戲内,這也是不同。”

“我一向不想做沒有把握的是——所以先試試吧。”

他說着,指揮起手上的植物,植物脫掉了範恒的上衣,在他的脖子下面一點的位置,有一道清晰的傷痕。皮肉外翻,但沒有流出血,如同這一刀砍在了死肉上。

“有證據了。”林以甯說:“你确實已經死了,你要面對這個事實嗎?”

林以甯這樣做,隻是為了确認範恒确實已經死了而已。觸發鼠頭人出現的條件,是玩家死去,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麼,這對林以甯來說很重要。至于讓範恒親口确認自己已經死了,隻是他的一個惡趣味而已。

可當範恒親眼看見那個傷口之後,眼中卻透出了一絲絕望。

“我死了,我真的死了?”他喃喃說了兩句,傷口處透出了腐臭味。于是一屋子的人都親眼見到,他背上的傷口越來越深——這大概是緻命傷,還有許多處不怎麼緻命的傷口,在這之後逐漸浮現出來。

他閉上眼睛。然後,就被遊戲刷新了。

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反應不一而同。

陳子廉被林以甯的植物綁着,瘋狂的退後:“他死……他死時被楚琪琪看見了……我……我沒死,我到底死沒死又沒人看見,你放開我!”

可是沒人替他說話。

鬼殺他的時候,緻命傷在眉心,他被林以甯的植物脅迫着看向鏡子,他的臉上清晰的露出一道傷痕,屍體再次被刷新。

房間重新回到了幹幹淨淨的狀态,連空氣裡的腐臭味都不剩一星半點。然而也沒人有心思吃飯了,三人一同往樓上走去。

林以甯在最後面,他前面的是錢小勇,在林以甯即将踏上最後一級台階之前,錢小勇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推了他一把。

錢小勇與林以甯之間的等級差距極為懸殊,他的等級甚至不到林以甯等級的零頭,他這一下當然不可能推得動林以甯。這孤注一擲的一擊失敗之後,錢小勇退了兩步,癱倒在地上。

連清站在不遠處,表情漠然。

“你……其實你根本不拿我們這些人的命當命是吧?”錢小勇的聲音似哭似笑,說:“明明就是因為你的等級太高,任務的難度才這麼大,換句話說,他們兩個人的死都是因為你,可他們死了,你有半點愧疚嗎?”

林以甯沉默了一瞬,說:“我盡力救了陳子廉,至于範恒,他死的時候我不知道任務難度高到你們對付不了。”

“假的!都是假的!”錢小勇站起來,指着他大聲說:“都是借口,你可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當我不知道嗎?就剛剛那個任務裡面,你對付怪物不就是動動指頭的事,可你就是在拖,一直在拖,你知道面對死亡的感覺有多絕望嗎?”

林以甯别過臉,沒再理他。他不知道要怎麼和錢小勇解釋,範恒身上藏着的危機對所有人都是多大的威脅,他要解決這一切。錢小勇的狀态也不像是能聽進去他的解釋,林以甯直接離開了。

他不是不愧疚,那兩個人确實因他而死,無論如何,林以甯都有着一點責任。

林以甯回了房間,拿到筆記本,翻了兩頁,看見上面寫着:“這是所有人的遊戲啊,他們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參與。”

他直接把本子合上了,扔到一邊。

中午,錯過了早飯的林以甯不想再錯過午飯,到了時間他就下去了。在餐桌前,他看見渾身濕漉漉的連清。

外面的雨聲一陣大過一陣。

“錢小勇沒下來吃飯嗎?”他問連清,對方搖了下頭,說:“可能心情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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