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樂,葉雪,柳香兒衆人睡着之後,葉楓一個人坐在外面石闆上,喝着悶酒和苦酒,心灰意冷,痛不欲生喝着一壇又一壇,連續喝了四壇,卻一點醉意都沒有,還是如此的清醒,也許是越是想醉,越是醉不了吧,所以他就像喝水一樣,沒有一點感覺。
賽樂嬸嬸的死給葉楓一個沉重的打擊,他的臉上再也沒有當初陽光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苦澀和冰冷的感覺,就像這世界是昏天暗地一般。
王彩蝶因擔心葉楓,并沒有睡着,走出門外,輕輕地關上房門,向前走了幾步,看着不遠處,心灰意冷的葉楓,有些心疼。
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樣和苦澀的感覺,我一直以為一個男人,一個英雄并沒有脆弱的時候,可現在我才知道,英雄并不是沒有眼淚,隻是未到傷心處,也不在家裡人表現出來而已。
也許我爹隻是把眼淚藏起來,沒有讓我們知道而已,因為他要撐起一個家,他不能有任何的破綻,那一刻,我開始有點理解父親了。
王彩蝶深深歎了一口氣,滿腹心疼,轉過頭去,準備離開。
“心兒,我知道是你,過來吧”,葉楓一邊傷心的喝着酒,一邊輕輕一笑。
王彩蝶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慢慢地走在了葉楓的面前,輕輕地抿了抿嘴,奇怪的問道:“義父,你怎麼知道是我?”
“哼,哼,哼,你是年紀最大,也是最懂事的,所以這個時候,隻有你會來。”
“坐下吧,來,陪我聊聊,你雖然年紀尚小,但成熟許多,我的話,可以說給你聽。”
王彩蝶淡淡一笑,走在地上,下了一個台階,和他一道坐在石闆上,輕輕撫摸着他的臉,深深吸了一口氣,“義父,我知道,嬸嬸沒了,你很難過,想哭就哭出來吧,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嗎?你想哭便哭吧,我不會笑你的”。
“當着你的面,我不用掩藏,想哭便哭,想笑便笑”,葉楓一邊說着,一邊眼淚劃過臉頰,用手輕輕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王彩蝶看着他,張開了嘴巴,卻沒有說出話來,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葉楓看出她有話要說,便輕輕一笑的看着她,“你想說什麼便說吧,我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那好,我就說了,但你别笑,也别責怪,行嗎?”
葉楓輕輕地點了點頭,依然輕輕一笑,溫柔地說道:“行,你說”。
“我隻是想問我爹有沒有眼淚,以前我以為隻有女人有眼淚。”
“是人都會有眼淚,包括你爹,他沒哭,隻是你沒看到而已,明白了嗎?”
王彩蝶想了想,便輕輕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我喜歡你嬸嬸,你嬸嬸給了我第一份溫情,可是我還未來得及好好地疼她,她就走了。”
“我不喝酒,我就哭不出來,所以我要喝酒”,說完,葉楓抱着懷裡的酒,繼續喝了起來。
“可是酒喝多了傷身體,所以不要再喝了,酒總會醒的,酒醒了,心不還是一樣痛嗎?既傷心了,又為何要傷身體呢”,王彩蝶細心寬慰道。
“你要振作起來,就當是為了我們,我們需要你,你可千萬不能倒下,更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葉楓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一隻手,苦笑了一下,笑容讓人心疼,“放心吧,我不會倒下的,隻是我好難過,需要用酒精來緩解心痛”。
王彩蝶心疼的點了點頭,替她擦了擦眼角邊的眼淚,“義父,你不要哭了,你,你一哭,我就好心疼啊”。
我從來沒有見過爹爹的眼淚,也許是我從未見過他哭過,也許他從未當着我們的面哭。
也許他不當着我們的面哭訴,隻是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不願意讓我們為他心疼。
把自己的情緒埋藏在心底,是為了讓自己更強大,更好的照顧這個家。
我在想娘親去世前,爹爹一定是向義父這般痛苦,痛苦到不用酒,都哭不出來的地步。
我突然現我錯了,我誤解爹了,他不是一個無情的人,隻是一個失去妻子,獨自撫養孩子,獨自撐起一個家,一個讓人心疼的可憐人罷了。
王彩蝶若有所思的看着葉楓,轉過頭去,深深歎了一口氣,回到了房間。
三日後,葉楓在家的後山,為賽樂建立了一座墓碑,葉雪,葉樂,跪在賽樂的墓碑前,葉小雨,王彩蝶,葉楓在她們的背後沉默而又深情的看着賽樂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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