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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頁(第1頁)

&ldo;诶?為什麼是偏向?&rdo;甄意奇怪。&ldo;任何事都沒有絕對。總會留有微小的其他可能。&rdo;他自然而然地說。她拿他較真的性格沒辦法,可她也較真起來,&ldo;那你舉一個微小的可能給我聽聽?&rdo;&ldo;如果許茜可殺可不殺呢?&rdo;言格看她,&ldo;查出胃潰瘍,就給她換療法,讓她活命;沒查出,就用正确卻危險的療法殺死她。&rdo;甄意一怔,這樣的随意輕率,比蓄謀殺人還恐怖:&ldo;言格,你别這麼說。我覺得,安瑤不像是把人命當兒戲的人。&rdo;&ldo;是不像。&rdo;言格淡淡評價。&ldo;你剛才不是看她的表情判斷嗎?&rdo;甄意努力幫安瑤說好話,好不容易對她印象改觀,且萬一她真這樣,言栩該多可憐。&ldo;常人很難掩飾微表情,即使掩飾一種,也會牽一發而動全身。但有小部分人能做到。當然,我不是說安瑤。我相信她。可就像我說的,凡事沒有絕對。&rdo;甄意不做聲了,究竟是怎樣,也隻有安瑤自己心裡清楚了。她沉默一會兒,忽然笑了:&ldo;言格?&rdo;&ldo;嗯?&rdo;&ldo;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很搭?&rdo;&ldo;&rdo;果然任何時候,她都能轉移到這個話題。他無聲看她,眼神在問:請論證。她解讀無壓力,跑到他前面去,背着手,随着他的前進一小步一小步倒退,笑容大大的:&ldo;剛才啊,你說我聽,我問你答。你的世界我願意聽,我的疑惑你願意解。誰也不無聊,誰也不枯燥,難道不是很百搭嗎?&rdo;他不做聲。這個問題,他早就發現了。她和他,很契合,很完滿。甄意見他沒反應,不滿意了:&ldo;你說,是不是呀?說呀!&rdo;他抿抿唇,極輕地點了一下頭。她笑容再度放大,眉梢眼底全是遮不住的笑意。昂着頭,得瑟地後退走。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小聲問:&ldo;我有時候對你撒謊,你是不是總能看出來?&rdo;&ldo;有時候?&rdo;言格稍稍擡眉,覺得她的用詞有待商榷,&ldo;是經常吧。&rdo;嗷~一下子,她臉上又火辣辣的,想起她各種睜眼說瞎話就為誘拐他的時刻,好丢臉,讓她鑽地洞吧。他側眸,見她低着頭,臉紅紅的,像隻緩緩挪動的小番茄,不禁心又微微動了一下,他擡起頭望着前方,嗓音低醇道:&ldo;不好意思什麼,我又不介意。&rdo;你愛撒謊,我愛配合,就是了。甄意的心跳莫名就漏了一拍,仿佛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都變清新了。臉上的紅色漸漸消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什麼好丢臉的?到了拐角,言格道:&ldo;去看看那天的當事人吧。&rdo;去到淮生的病房,意外發現,言栩和安瑤早就在那裡。安瑤背靠牆壁,精神不好地側着頭,望着窗外的樹木出神;言栩立在她身旁,遮住了她半邊身影。他正和床上的淮生說話。那雙手插兜,英挺出塵的樣子,和言格如出一轍。甄意稍訝。言栩在陌生人面前從來都是回避疏離的姿态,交談是要他的命。可此刻,他站了出來,為了他身後的女人。淮生在為腎移植手術做最後的準備,但他神色恹恹,非常悲傷,雖然得到珍貴的腎髒,可心愛的徐俏死了。淮如蹙眉坐在病床前,不樂意這幾人的到訪,很是排斥:&ldo;有什麼等淮生過些天做完手術再說。他現在身體很虛弱。&rdo;言栩沒聽見,濃眉之下黑色的眼睛清澈,深邃,隻盯着淮生:&ldo;你有個女朋友?&rdo;&ldo;是。&rdo;&ldo;她的夢想是什麼?&rdo;聽上去很無厘頭。&ldo;跳舞。&rdo;淮生目色悲傷。言栩點了一下頭,他和言格一樣,天生音質很醇,很好聽,卻沒有起伏:&ldo;死者的主治醫生是我的未婚妻,她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心外科醫生,目前隻是主刀的助理,但她一定會成長為主刀醫生,救很多的人,這是她的夢想。可現在因為死者,她再也不敢拿手術刀了。&rdo;他這話說得像例行公事,很生硬,不帶一星半點的情感,可安瑤扭過頭來,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濕了。甄意蓦然感動。見過言栩和安瑤一起很多次,兩人從沒在外人面前牽過手,甚至不怎麼說話,她不知他們私下的相處模式。以為安瑤和她一樣,愛得辛苦;可其實,不是。安瑤值得言栩喜歡;言栩同樣值得安瑤喜歡。對言栩來說,看一個人的眼睛,和他說話,聽他回答,這其實是很艱難而惶恐的事。可他願意為了安瑤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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