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他很想報複我傷害了他的同胞,但我沒空搭理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拱門,我徑直朝那被兩側紫色帷帳的長廊走去。誰料剛一邁步,腳跟便襲來一絲刺痛,絆住了我的步伐。我差一點迎面跌倒在地,險些磕在美人魚型的燈座上,眼疾手快的撐住地,堪堪避了開來。一回頭,便見作祟者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眼角眉梢盡染戲色,抽手收回軟鞭,便要揚長而去。未消的怒火一瞬間死灰複燃。我爬起來,一把抓住他束在腦後的發,将他狠狠撞在牆上,仿佛獵豹一樣湊近他的脖子,惡聲警告:&ldo;對我客氣點,蠻夷小子!你不知道你們未來的皇帝陛下有多寵愛我嗎?&rdo;這話半是發洩,半是自嘲,說出口連自己也覺得可笑。‐‐‐寵愛。我重重推搡了他一把,被他猛地掙脫了開。&ldo;誰在門外撒野?&rdo;不遠處飄來了那已不陌生的低沉慵懶的聲音。&ldo;我日後跟你算賬,亞美尼亞的小白臉,你不該惹我們哥特人。&rdo;那蠻族青年怨毒的瞪了我一眼,頭也不回的退了出去。在旁邊的小型噴泉邊胡亂洗了把臉,我才緩緩推開了長廊盡頭的那扇門。光線被室内的黑暗吞噬,我的視線也被吸納進去,落在那一盞亮着的燭火處,看見床上一抹半卧着的人影。他未擡頭,隻是專心緻志的執着一根羽毛筆,在一張紙上書寫着什麼。一片沉寂之中,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格外清晰。小心翼翼的走進去,我才注意到屋子裡有另外一個人‐‐‐皇後海倫娜。她正端坐在他的床邊,似乎滿心期待的等待着什麼,連我到來也不聞不問。直到我走進了門,她才像忽然側過臉來,莞爾一笑。&ldo;阿爾沙克王子,你也來特意看望陛下嗎?&rdo;她站起來,撚起那張紙,似乎要特意給我看似的,刻意将紙展平,将火漆壓印在卷好的紙筒上。紙上内容絲毫不吸引我,我卻無法不注意到,那火漆印是玫瑰的圖案,豔得紮眼。我下意識的瞥了床上一眼。尤裡揚斯面無表情,低垂的睫毛下盤亘着雲翳般的陰影,朝我擡眼望來,眼神複雜莫測。心莫名的一緊。真可笑,我會在乎?假如婚姻能轉移這家夥的注意力,能讓我有機會救出伊索斯他們,幫助弗拉維茲,真是再好不過的事。&ldo;看來陛下沒有什麼大礙,那麼我就先行離開了。&rdo;目送皇後離開,我扯起嘴角冷冷一笑,拔腿就走,怎料腳下嘶嘶一陣細響,赫然是一條毒蛇盤于足下,正昂起頭顱,虎視眈眈的盯着我的小腿。唯恐再遭襲擊,我立刻退了一大步,向蛇的主人怒目而視。手腕被一個大力拖拽,就被猝不及防的拉到床上。我撐起身體,腰卻被不容掙脫的力度按住,使我以一個糟糕的姿勢坐在他的腿上。身下男人一頭暗紅發絲水藻似的蜿蜒于枕上,睡袍松垮,衣襟間露出的皮膚白得讓人目眩,仿佛是卧在雪地上的一尊染血冰雕。我将視線艱難的挪到枕邊。誠然這是一副賞心悅目的迷人美景,我卻毫無心情欣賞。可惜此時是朗朗白日,不然實在是讓伊索斯他們逃出去的大好時機。&ldo;真是難得……&rdo;他的手沿膝蓋撫上腰臀,濃黑的睫羽半阖,似笑非笑,&ldo;你吃醋的模樣實在可愛。怎麼,你介意了?&rdo;&ldo;阿泰爾是不是你下令殺的?&rdo;我避開這于我無關痛癢的話題,俯下身湊近他的臉,語氣刻意放得平和。在伊索斯他們沒有逃出之前,我不願跟他正面沖突。&ldo;阿泰爾?那是誰?&rdo;他的嘴唇擦過我的腮邊。&ldo;它不是人,是一隻鷹。&rdo;我沒有躲開。&ldo;一隻禽獸而已。我不希望它去通風報信,擾亂你的心。&rdo;他擡起睫羽,輕描淡寫的語氣,甚至帶着一種漫不經心,卻如刀刃般刮過我的耳膜。&ldo;怎麼了?你想聯絡誰?&rdo;手指根根收緊,攥握成拳,我聽見自己骨節咯咯輕響:&ldo;沒有。我發過誓,自然會遵守諾言留在你身邊。&rdo;&ldo;多久?&rdo;後頸被輕輕攏着,不得不面朝着面,目光交彙。他的手在我脊背一筆一劃的遊走,仿佛那晚在石壁上刻下名字。我咬了咬牙,強令自己擺脫他的蠱惑。伸手揭去他的面具,我俯下身,反客為主,像賭咒似的:&ldo;一生一世。&rdo;嘴裡吐的是诳語,注視着那雙半眯起來的狹長眸子,被他審度着,像直面着暗夜裡的深淵,心悸得厲害。尤裡揚斯有一下沒一下撥弄着我腳腕的鈴铛,盯着我,盯了很久,挑起眉梢:&ldo;阿硫因,你撒謊。&rdo;那額上烙印似隐約便得更豔,平靜許久的腹部又抽搐了一下。我的心裡一凜,有幾分緊張起來。&ldo;你在盤算些什麼,嗯?&rdo;呼吸掃擾頸項,溫柔又陰戾,&ldo;不論你隐瞞了什麼,都騙不過我。你不知道你看着我的時候,眼睛從來藏不住東西嗎?&rdo;我呼吸發緊的直視着他。他忽然擒住我的手,一張嘴咬住霍茲米爾為我系上的繩結,一點點扯下來,唇舌不時掠過我的腕骨,激起一絲絲癢意。我卻松了口氣‐‐‐至少他暫時應該沒察覺到那監牢裡的動靜。麻痹他,迷惑他,就像他對你做的一樣。一個聲音在腦海裡勸誘着,我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咬住尤裡揚斯的嘴唇,笨拙的吮了一口。我隻能賭,賭他身體裡那一半弗拉維茲的靈魂對我存有真心。☆、為你加冕我隻能賭,賭他身體裡那一半弗拉維茲的靈魂對我存有真心。霎時間我感到他渾身一震。他的嘴唇很燙,幾乎将我灼傷。我叼住他薄薄的下唇,含在齒間。攏住後頸的手放柔了力度,像安撫小貓般順着我的脊背滑下,我一把緊扣住他往下侵犯的雙手,變本加厲的加重了唇上力度。一時間我沒忍住怒火,将他的嘴都咬出了血。說實話,這樣讓我有些爽快,讓我找回了那種厮殺中掌控主動權的快意。我是個戰士,不是個寵奴。舔了舔腥甜的嘴唇,我又順着他尖削的下巴,尋到他的喉結。那裡在陶醉的上下滾動着,仿佛在誘惑我一口咬下。我想象着他鮮血四濺的模樣,卻發現自己并不想看到。即使他身體裡那一半屬于弗拉維茲的靈魂被腐蝕,即使我知道這個人有多麼狠毒陰險,即使清楚他奪走了我的阿泰爾,也仍下不了手。為什麼?我因一刹那的猶豫失去了主動權。身體被他一翻身壓在底下,濕潤的唇壓在頸側,耳畔呼吸極亂:&ldo;知不知道你在玩火?&rdo;沒了繩結的壓制,腹部又微微異動起來,與他相貼之處隐隐升了溫。馥郁的香氣像無形之網鎖住神志,我深吸一口氣,勉強掙脫他的桎梏,回身夾緊他的腰,來回一個磨蹭,他便如石化般僵住了軀體,眼角微微燒紅了,盯着我。屈辱撕咬着我的羞恥心,但我必須将自己抛卻。我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挑戰心。我想起曾經在野外學習與獸類搏鬥的經曆,這是武士修習中必經的一項。我遭遇過危險的蟒蛇,與它斡旋,使我學會怎樣緻命絞纏下掙得脫身的餘地。我從沒想到,這種生存法則在人類身上同樣适用。&ldo;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rdo;他低下頭,那烙印豔得驚心,&ldo;我小愛神什麼時候學會勾引人了?&rdo;&ldo;拜你的美杜莎女神所賜。&rdo;我向後縮了縮身體,擡起腳抵住他的胸膛,迫使他仰起脖子。松垮的衣袍從他的肩膀剝落下去,露出他雕像般優美的身體,細密的汗液像蛇鱗一樣布滿皮膚,在昏暗的燭火中微微閃爍。他近乎迷戀的欣賞着我的姿态,一手緊緊的擒住我的腳踝,吻上我的腳背,唇舌好似吹笛自搖晃的銀鈴蜿蜒而上。一股酥麻的熱流直湧胯間,我渾身顫栗,猛地縮回了腿,就像那時從蟒蛇的糾纏中迅捷抽身,心中已有了一個計策。&ldo;等今晚。&rdo;我屈起膝蓋頂住他的身體,冷聲懸崖勒馬,&ldo;你該忙着籌備登基事宜,不是嗎?&rdo;他目不轉睛盯着我,眼底妖娆暗沉,一手撩起我的衣擺。沒來得及抗拒,身體就被牢牢制在床闆上,雙腿被屈膝頂開。我想起霍茲米爾的告誡,渾身緊繃,嘴被濕潤滾燙的唇舌侵入的一瞬,便又不自禁的軟了手腳。脊骨好似在他的觸摸下寸寸崩解,衣擺被掀到腰上,眼看就要潰了防守。&ldo;我的小愛神……&rdo;這稱呼令我打了個激靈,不是他……從來都不是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叫?一個聲音在胸中聲聲哀鳴。血液直沖大腦,我極狠地扭頭咬他一口,趁他一松力,翻身将他壓在身下,雙手掐上他的脖子。那瞬間,他的眼神變得很冷,空氣都似被一下子凍結。&ldo;咚咚‐‐&rdo;一觸即發之際,簾後傳來了敲門聲。&ldo;早上好,尤裡揚斯陛下,典禮即将開始了。&rdo;那是霍茲米爾的聲音。我彈起身,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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