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朱定錦道,“那你等我下,我去和她道個别。”
五樓,科小豐正趁着陽光好曬被褥,看見她進來,嗓音極富穿透力道:“咦——姜哥來過了,有落下東西嗎?”
朱定錦擺手:“沒有,我們回陽石縣過年,給你道句新年好。”她從口袋掏出一個中國結,挂到她床頭的塑料鏡子上,“聽說你過了終考,我早出晚歸,不知道,補送一個禮物。”
科小豐唔唔幾聲,舉着被褥往陽台走,一把将之掀在尼龍繩上:“終考又不難,我有底子,我老頭子有一整套戲班底子。”
朱定錦幫她拍打被褥上的灰塵:“那你為什麼簽懷鈞?”
科小豐一手擋着陽光,在撣子拍打聲中說:“懷鈞不會做虧本買賣。”
雖說懷鈞這種生産線方式來錢快,但像程冠、張艾喜之流的一線歌手,分成也才四六開,藝人四,公司六,懷鈞從上到下,沒有哪一個藝人拿到過五成,比起原紀動不動與歌手七三、八二的分成,懷鈞無愧它“螞蟥”之名。
朱定錦好奇:“不虧它虧你啊。”
“也不是這樣的。”科小豐說,“你的市場價值不夠回本,就會被它壓榨,你的價值超出了成本,它就會把你綁在火箭上,一飛沖天。”
“你想紅?”朱定錦問。
“想!”科小豐的回答響亮。
朱定錦從陽台上望下去,巷子外的公路車水馬龍。
宣義與溪池這兩處“夢想之都”,聚集了太多渴望“紅”的年輕人,金錢,地位,為生計,為争氣,為攀比,為藝術,為人喜愛,更多的人将所有雞零狗碎的目的糅合在一起,變成自己紅的理由。
萬臻前年捧出個小旦,著名的拼命三娘,一天趕三場,朱定錦和她撞在同一個劇組,片場休息時蹲在一起吃盒飯,問她:“這麼拼命,是想紅起來嗎?”
小旦用一種幹涸力竭的語氣答:“當然想。”
“紅了之後呢?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難住了她,半晌猶豫答道:“……不知道。”
思索了一下她補充,“可能會做點慈善,嫁人,退下來帶爸媽去旅遊,拍拍美食。”她轉過頭說,“一生不就這麼過掉了嗎,想想也是挺短暫的。”
朱定錦道:“是挺短的。”
人的壽命平均七十,并不算長,卻還有人渴慕飛蛾那樣的生命,要将之濃縮成五十、二十、甚至一瞬。
風揚起被褥,透過間隙,朱定錦看見一隻趨光的蛾子,睜着散光的眼,勇敢伫立在冬日的幹冷太陽下,張開雙手,動作那樣的開闊且自由。
“哪裡的光更亮,火更旺,我就往哪。”蛾子這樣說。
與科小豐道完别,朱定錦去汽車站買了兩張當天回陽石縣的汽運票。
下午五點與姜逐一起抵達陽石縣,裡裡外外把租房打掃一遍;十五号起大早逛街市,稱了山芋幹、無花果,和一把花花綠綠的廉價糖果,又去商店挑了幾個包裝好的禮品盒。
半上午的陽光有種朝氣蓬勃的刺眼,二人拎着大包小包來郵局——姜逐不打算回老家,懷鈞訓練班的假期比高三的壓縮式寒假還要不近人情,來回車費貴,不劃算,他這幾年隻往回去寄信和年貨。
他在窗口辦完手續,往旁邊一看,朱定錦還在低頭填單子,她每月都要來郵局往外地寄一筆錢,聽說是媽媽得了病,一直在外地調養。
姜逐曾提議過年過節去看一看伯母,朱定錦沒同意,指自己的太陽穴:“她是這裡的病,認不了人,我過去,她不會開心,我也開心不起來。”
寄完東西,兩人又去買炮竹,阖家團圓的會在年三十晚上炸一條大鞭,兩口之家買的大多是煙花,店裡進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姜逐除了兩把呲花,又拿了一個“降落傘”和“閃電陀螺”。
炮竹店旁邊支着四五個攤子,一條一條紅對聯挂在竹竿上,有金有黑,有五有七,金字比黑字貴幾角錢,朱定錦取下兩幅五字的墨對聯,挑了幾個剪成吉祥如意的窗花,付完錢回頭,看見姜逐拾起來一張窗花字,心口漏跳一拍:“你拿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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