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娘正端着一碗酪漿進來,看見她滿臉淚痕,吓了一跳,“娘子可是想家了?”
胡七七搖頭。
茵娘也不敢多問,隻是輕聲說:“先喝碗酪漿緩緩吧。一會兒我陪你說說話,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胡七七端起酪漿,一飲而盡,卻仍舊止不住滿腹心酸,狄仁柏的臉和生意在她腦海中來回交替,揮之不盡。胡七七打定主意不去想他,随口問,“怎麼今天隻見你一個人忙來忙去,阿福呢?”
茵娘微微窘迫,“安樂郡主的含光殿那邊缺人,把她給叫過去幫忙了,說是今晚就将她還回來。”
胡七七點頭,“郡主是金枝玉葉,她宮裡事務繁雜,忙不過來也是應該的。”
茵娘沒接這話,胡七七也靜靜的坐着,二人相對無言,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細細的話語聲,正是阿福和林豫之的小徒弟金柳兒在說話,“聽說含光殿那邊酉初便讓你下值,怎麼現在才回來?師傅問了你好幾遍。”
茵娘氣得臉圓鼓鼓的,正要出去跟阿福理論,被胡七七給攔住了。
窗外,阿福道:“我回來這麼早幹什麼?去伺候裡頭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奴婢?”
金柳兒勸她,聲音壓得極低,“奴婢也分三六九等,人家就算是奴婢,那也是最受寵的奴婢,不是你我能随意置喙的。她再怎麼樣,如今也是靈巧宮的主人,你莫要太輕慢。”
茵娘臉色很難看,可胡七七一直拉着不讓她出去,她也隻好忍着。
隻聽阿福狠狠啐了一下,“她算什麼主人?瞧那窮酸樣,排場還不如我們呢。也不知聖人看中了她哪一處。”
金柳兒着急了,“你快小聲點吧,裡頭那位還沒睡呢,你這麼說是故意要能人聽見嗎?”
阿福聲音果然壓低了些,“我就是受不了這個閑氣。你說她要真是個正經的主子還好,可大家都是奴婢,憑什麼要我們來伺候她!哎,從前我們走出去,還能說是在為聖人盡忠。現在再同别人論起身份,隻怕又要低了幾分。你又不是不知道,宮裡面處處踩低捧高,再過不久,我們幾個恐是連頓飽飯都吃不上了。”
金柳兒道:“如今是大周盛世,哪裡會缺了你的那口糧,快别瞎想瞎琢磨了。這巧靈宮聖人曆來便十分看重,能住進裡面的人她自然更是看重,趕緊把那些沒用的心思收了吧,踏踏實實的伺候這位娘子!我瞧着她也是個頂好相處的人,隻要你好好伺候着,日後定不會短了你的好處。”
他們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散了。
茵娘氣呼呼的問:“娘子為什麼攔着我,阿福她這樣不懂事,就應該好好給她教訓。”
胡七七初來乍到,聽到阿福這樣的冷言冷語,她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但好在有茵娘的維護,她心裡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她歎了一口氣:“各有各的難處,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聽我的,今後也不許去說她。”
茵娘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是。”
胡七七擡頭看她,“對不起,我來這裡,讓你們受委屈了。”
茵娘将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我并沒有感覺到委屈什麼。娘子心地善良、待人和氣,能伺候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胡七七拉過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宮裡踩高捧低趨炎附勢才是常态,難得遇上你這麼個糊塗蟲,也是我的幸運。我在這裡沒有一個朋友,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咱們相互扶持着好好過日子吧。”
茵娘含淚,“别人從來都隻嫌我蠢,隻有娘子不嫌棄,能和娘子成為朋友,我真是太高興了。娘子放心,聖人和臨淄王都十分看中你,你日後必定能有個好前程。”說吧,她自己神色一驚,知道自己失言了。
現如今,胡七七的身份頗為尴尬,簡直比男寵、面首還要尴尬。
男寵、面首好歹還算有個名分,有權有職。可她卻是奴不奴,主不主,既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功勞,也沒有什麼能夠炫耀的家世。日後的前程、誰知道還能不能活到日後呢?
胡七七反而安慰她,“既來之,則安之,别想太多了。其實我也是個不大聰明的人,咱們倆個榆木各大湊在一起正好!”
茵娘看她這樣說,連忙換了話題,“大晚上看書太傷眼睛,我陪娘子下棋吧?”
胡七七有些為難,“下棋?我不會啊。”
“那我陪你玩雙陸,那個簡單!”
“呃,我好像、也不會。”
茵娘尴尬了一陣,忽又道,“那我捧了琴過來,伺候娘子彈一曲。”
“啊......”
她長這麼大,除了釀酒掙錢,簡直一無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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