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我又怎樣?世間也還是這個世間,難道我連死的自由都沒有了嗎?”聖人面露疲憊之态,朝太平公主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令月,去找條溫馴的母馬給七娘子。别把她當奴仆,她不是朕的奴仆,若非太常卿算出天象有異,朕早已下旨封她為寶華公主。”
“聖人的意思,兒臣已經明白了。”太平公主跪在聖人面前。
聖人已經困倦至極,阖上眼睛,懶懶的道:“母親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可惜你的幾個哥哥都不如你!”
說完這句,聖人似乎便睡着了。
太平公主跪着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她醒來,便自己起了身。
胡七七滿心惶恐地跟在太平公主身後下了馬車。
太平公主讓李隆基給胡七七尋一匹性情溫馴的母馬過來,在等馬的時間裡,胡七七就坐在太平公主的馬車内。
太平公主一直盯着她打量,看了好一會兒。
經過狄仁柏的安慰之後,胡七七見了太平公主後已經完全不緊張了。隻可惜,經過聖人的一番關懷後,她舒緩的神經再度緊繃,連手臂上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根根豎立起來。
眼前的人,是她的母親。雖然她曾被抛棄,但是念及生恩,她絕不願與母親為敵。
可有些事情,由不得她願不願。
隻怕在太平公主眼裡,她已經成了眼中釘,肉中刺,非除去不可。
胡七七的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可惜她這番低調的姿态落在太平公主眼裡,卻成了奴顔媚骨之姿。太平公主天生是個驕傲的人,她平身最恨的便是趨炎附勢、奴顔媚骨的小人。在她心裡,胡七七和張易之、張昌宗之流也沒什麼區别。
“宮裡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令人沉溺不可自拔,對嗎!”
這帶着血腥味的珍馐,她當然不沉迷。她甯可日日清粥小菜果腹,也不願在這種地方過着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
可是,太平公主這樣帶着憐憫的姿态跟她說話,反倒是激發了她的反骨,胡七七瞬間不緊張了,她非但不緊張,反而被激發出昂揚鬥志。
“公主金尊玉貴,錦衣玉食,權勢地位唾手可得,自然不明白我們這些人心裡的苦。”
太平公主随手拿起身旁的文書,一邊低頭批閱,一邊跟胡七七說話,“人的命,是由天定的。一個人若是得了她不該得到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胡七七早料到她會這麼說,不由自主輕笑出聲來,“那我想請問公主,您付出了這麼慘痛的代價,又究竟得到了什麼呢?”
握着筆的那隻手頓了一下,一大滴墨汁滴下來,暈染在紙上。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平公主眼神裡,已現出殺機。
胡七七明知她此時不該挑釁,卻終究忍不住,她笑着說:“公主是聰明人,你當然知道,我是在說薛驸馬。您現在所擁有的榮華富貴不也是踩着至親之人的鮮血得來的嗎?當您穿着绫羅綢緞、享用着各色珍馐的時候,可還會偶爾記起薛驸馬的音容笑貌?”
她頓了頓,笑容變淡了,“當我出現在聖人身邊之時,你們當中,肯定有人将我的過往查的一清二楚。公主也一定知道,我從來不幹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可誰若是攔住我的路,那也不能指望我完全沒有一點反抗的手段。”
太平公主放下筆,冷冷質問:“你是在威脅我?”
胡七七眼神輕浮,笑容帶着三分詭異,“怎麼能說我是在威脅呢?我是在與公主談和。我遲早會離開這裡,當我希望在離開之前,我和公主能和平共處,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什麼身份,竟敢跟我談條件?”太平公主揚聲道:“來人,将她嘴巴堵上,拖到草叢裡,重責三十大闆!”
她冷冷看向胡七七,“既然你腦子不清醒,那我就幫你想個辦法,讓你變得清醒!”
太平公主的馬車停下,她身旁的女侍衛将胡七七的嘴巴捂住,帶到路旁的草叢裡。
打闆子之前,她仿佛聽到了李隆基的聲音,“姑母,你怎麼停下來了?七娘子呢?”
“她好像吃壞了東西。”太平公主輕聲道:“三郎,這些瑣碎的雜事你就别操心了。你是咱們李家孫輩中最優秀的孩子,也是姑母最大的希望。姑母希望你能好......”
聲音漸漸遠去,變得模糊。
女侍衛将她狠狠扔在地上,胡七七臉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沙。
她口裡又苦、又腥、又鹹。
厚重的木闆落在身上,疼得她鑽心蝕骨。
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就像是滔天洪水一般向她席卷而來。
濃濃的恨意快要将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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