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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顧鋒眼光投了過去，“培訓進行得怎麼樣？”“老師好嚴格，但是能學到很多，挺好的。”陳立甯笑道。顧鋒微微一愣，點點頭，徑自翻開了手頭的資料。他不是不知道陳立甯在外面幹了什麼。他的手下今天已經告訴他了，他給陳立甯的那張黑卡，在陳立甯去德國參加培訓的半個月間，消費了一百二十萬。消費地點是各大奢侈品店，高檔餐廳，奢華的娛樂場所等等。錢倒是小事，顧鋒隻是知道，陳立甯這半個月，壓根兒沒認真去參加什麼培訓，隻不過是旅遊玩樂去的罷了。陳立甯看着顧鋒微微冷漠的側臉，沒說話，轉頭重新看着電腦。五個小時過得很快，陳立甯在旁邊打印出了自己做的初稿，得意地收拾了一下，走出了總裁室，走到餘寶元桌子前，直接把資料放在他面前，“寫完了。”不過就是寫點東西麼，餘寶元想要用這個來打擊他，簡直是癡人說夢。陳立甯不屑地笑着轉過了頭要走。餘寶元叫住了他，“你等等。”“還有什麼别的工作嗎？”陳立甯昂着頭，“你盡管說，難不倒我的。”餘寶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傻帽迷之自信從哪兒來的？他把陳立甯的初稿交回到他手上，“别的工作沒有，就這份策劃初稿……重寫。”陳立甯眼睛登時就瞪大了，“你說什麼？”“話都聽不清楚的話趕緊去中心醫院耳鼻喉科挂号，”餘寶元重複了一遍，“這份初稿，全部重寫。““憑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餘寶元轉過了頭，“我簡單翻了幾頁，内容的錯漏我就先不提了。格式上，字号、空行、版式，你做對了幾個？”陳立甯捏緊了手掌，看着想要發作。“我相信任何正規的培訓，都會指導新人如何處理文案，但是很遺憾，從你交過來的初稿，我并沒有看見你有這種能力。”陳立甯臉色通紅，眼神卻狠，“餘助理，話别說得太過分了。”餘寶元眨了眨眼。他說了很過分的話了嗎？哪句？到底是哪句？為了不戳到陳立甯脆弱的小心肝，也為了自己少惹麻煩，他已經算是語調溫柔了，這都能被陳立甯看成是挑釁？“我覺得我說的都是事實，并沒有攻擊性語言。”餘寶元冷靜道。陳立甯深深吸了口氣，餘光一轉，抿了抿嘴，委屈道：“我知道自己做不好，但是我真的會努力的……”餘寶元一皺眉。“我重寫，多少遍我都願意重寫。給你們帶來麻煩了，對不起。”陳立甯咬着唇，鄭重地對着餘寶元一鞠躬。餘寶元吓了一跳，正疑惑這陳立甯忽然發的什麼瘋，眼睛往外頭一看，總裁室的門已經打開了，有個人影正朝着這邊過來。他瞬間明白了。觀衆來了，戲精開始飙戲了呢。跟我怼？幹你！餘寶元冷笑着，“你别對我鞠躬，我受不起。”“很抱歉，真的很抱歉，”陳立甯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委屈和自責，“都是我能力不行，給你帶來這麼多的麻煩，還要你不厭其煩地指導。”“他指導你是應該的，”一個低沉的男聲響了起來，不出所料，就是顧鋒，“這是他的工作，你沒什麼好道歉的，過來吧。”陳立甯直起了身子，走到顧鋒身旁，兩隻眼睛閃着光似的，“怎麼這麼說？餘哥指導我特别仔細，策劃案他一看到不滿意的就讓我重寫，辛苦是辛苦了點，可是能學到很多。”顧鋒摸了摸陳立甯的頭發，“你不用這麼辛苦的。”“我不怕辛苦的，”陳立甯笑得極其燦爛，“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還欠打磨，所以餘哥痛罵我也是應該的，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别，擔不起，”餘寶元看着他那副假惺惺的樣子，渾身發麻，“别給我這麼大的帽子，我就純粹是工作态度而已。”陳立甯笑得有些羞赧，握住了顧鋒的手。“行了，”顧鋒發話了，“餘寶元，你也少折騰立甯了，給他多點寬容。”餘寶元險些沒笑出來，“我？折騰他？怎麼着，我就是讓他寫個策劃案，寫的不好了重寫，你都心疼了？”果然還是區别待遇了。曾經他餘寶元熬了多少次夜，為了改一份策劃，改一個方案，熬得雙眼通紅，靠着意志力死扛着的時候，沒見顧鋒心疼他一下。陳立甯這麼點小活，顧大總裁就親自發話要求對他寬容？狗屁。“對不起對不起，”陳立甯鞠了鞠躬，“都是我的不是。餘哥你别生氣，我重寫還不行嗎？我現在就去寫，你别生氣了。”餘寶元直接一拍桌子，“少給我裝。真要重寫，就少廢話給我寫去，在這兒叽叽歪歪火上澆油的，你是覺得我是傻子，看不出你什麼意圖是嗎？”“我……”陳立甯話哽住了，眼神中寫着冤枉，“我沒有别的意思，餘哥你别多想。我知道今天都是我的錯，我立刻就改，好不好？”顧鋒把陳立甯拉在身後，“餘寶元，别咄咄逼人，工作吧。”“嘁，我咄咄逼人？”餘寶元眼中俱是冷笑，“顧鋒，我知道你喜歡他，偏心他，可你也不能這麼偏這麼一點小事而已，不講道理吧？今天的事兒，我問心無愧，他陳立甯也别表現得像是被我欺負了的樣子，在場的所有助理都是證人。”陳立甯臉色有些挂不住，“我也沒說你有錯呀，我都說了都是我的錯，難道還不行嗎？”餘寶元直直地盯着陳立甯。戲精還在演戲，還在裝無辜，裝可憐，裝純潔無瑕，反襯得他像是個惡霸，像是個剝削勞動人民的黃世仁。行，很可以。要是碰上别人，興許這口氣就這麼忍了，畢竟工作和前途要緊。可是碰上他餘寶元？忍你媽了個雞掰。反正不久就要退職了，也不在乎顧鋒怎麼看他，陳立甯既然心思這麼活絡，這麼能裝、能演，那敢情好。餘寶元露出一抹冷笑。今天撕爛你！今天又帥出光芒餘寶元走上前去，拿過了陳立甯手中的策劃初稿，冷笑着打開，“這就是你寫的東西，陳立甯，你真的參加了正規的企業助理培訓了嗎？”陳立甯點了點頭，“嗯。”“那好，”餘寶元雙眸鎮定，“我交給你的這份策劃案，是顧氏集團旗下一個新的商業大樓的宣傳方案。你告訴我，這個宣傳方案和以前的相比，創新點在哪裡？預計開支是多少？和市場調研結果相符合的點是什麼？”陳立甯有些愣了，“可能是……”“可能？”餘寶元質問，“我不要可能，給我确定的答複。”“我覺得……”陳立甯有些急，臉色通紅。“回答不出來？那好，我再問你。這個宣傳方案主要覆蓋的群體是哪個群體？為了吸引客流，大緻會進行什麼活動？會和哪家公司合作？預計達成的盈利目标是多少？數據标準是什麼？”陳立甯更加支吾了，“這個……”餘寶元啪地一聲合上了資料，“還是答不出來？”陳立甯沒接話。“答不出來說明了兩點，”餘寶元随意地把文件夾放在一邊，雙手抱胸靠在辦公桌邊上，氣場強大，又帥又勾人，“要麼，你根本就沒認真接受培訓，這說明你并不是真心想做這份工作，是懷有其他目的來到顧氏的；要麼，就是你接受了培訓但是卻根本不懂，這說明……你可能需要做一次正規的智商測試。你覺得，你是哪種？”安娜聽着餘寶元的話，一時沒忍住，爆發出了爽朗的大笑。“你話說得太過分了！”“過分？這就過分了嗎？”餘寶元冷笑着，指了指安娜桌上的那盒巧克力，“你從德國回來，給助理室所有的助理都送了一盒巧克力，我沒收到。當然了，我也不稀罕你的玩意兒，隻不過，你這送禮物的心思很可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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