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楚夫人的臉上停留一會,慕容非笑道:&ldo;我娘不及夫人。&rdo;楚夫人搖了搖頭,她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這溫和的笑意讓她的眼角唇邊都有了些細紋。但這細紋非但沒有減損她的美麗,反而讓她的美麗越見柔和光彩:&ldo;你娘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但當年她卻比我厲害得多了,莫說是琴棋書畫,便是一些男子學的諸如經義和策論也十分擅長……非兒,你娘是一等一的。&rdo;楚夫人握住慕容非的手,輕聲道。慕容非斂下了眼。他聽得出對方話裡的真摯,但對方說得越真摯,他就覺得越冰冷‐‐是一種從心底而生,無可遏止的冰冷。&ldo;非兒?&rdo;見慕容非沒有回答,楚夫人不由喚了一聲。又斂眼片刻,慕容非擡起眼,剛要說話,便被一直注意着他的楚飛給打斷了:&ldo;姨娘當然是一等一的,隻是母親你也極好。&rdo;一邊說着,楚飛一邊看向慕容非。慕容非當然明白楚飛的意思,他也早沒有了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所特有的沖動。所以,他也微笑,附和了這一句話:&ldo;我娘确實不錯。&rdo;欣慰的笑着,楚夫人緊跟着問:&ldo;那……你母親這些年來過得可好?有沒有同你說過我們?&rdo;過得可好?慕容非想起那極為注重外表,卻全身上下無一裝飾的娘親,嘴上毫不遲疑的回答:&ldo;我娘過得不錯。&rdo;楚夫人高興的連連點頭,卻又若有所失:&ldo;你娘是不是沒有同你說過我們?你娘脾氣倔……恐怕一直在同我鬥氣。&rdo;&ldo;我并沒有聽娘提起過她有一個同胞姐妹,不過我時常看着娘對一個小盒子發呆。&rdo;謊話要說得一分假九分真,慕容非早已深得其間神髓。果不其然,一聽慕容非的話,楚夫人就紅了眼眶:&ldo;我知道你娘不可能忘記我!當年若是我早些道歉,也不會……&rdo;&ldo;母親。&rdo;楚飛開口,低聲安慰道,&ldo;姨娘不會怪你的。&rdo;慕容非注意到楚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唇角扯了一下,是一道輕蔑的弧度。回想自己娘親的個性同眼前這位夫人所表現的個性,慕容非的唇角也扯出一個弧度,是譏嘲的弧度。在楚飛的安慰下漸漸冷靜下來的楚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泛紅的眼眶,對慕容非道:&ldo;非兒,你娘既然沒有和你說我的事,那應該沒有同你自己年輕時候的事……說你可想知道?&rdo;慕容非當然不想知道。不過表面上,他卻是帶着點感激的微笑:&ldo;如果‐‐&rdo;如果什麼,慕容非并沒有說完‐‐一個侍女從裡邊小跑出來,湊近楚夫人耳邊,正悄悄說着些什麼。慕容非靜待對方把話說完。而聽了侍女話的楚夫人不由皺了眉:&ldo;她們……你先回去壓着,我馬上就過去。&rdo;&ldo;是,夫人。&rdo;行了禮,侍女再次退了出去。楚夫人先歉意的沖着慕容非一笑,這才轉頭對楚飛說:&ldo;飛兒,我有事離開一會,你先替我陪陪非兒。&rdo;&ldo;好,母親。&rdo;楚飛點頭。見楚飛答應,楚夫人又對慕容非說了一通諸如不用客氣之類的話,這才起身離開。等楚夫人離開偏廳之後,楚飛冷淡了神色,而慕容非則微笑起來,不覺帶着些放松:&ldo;沒想到楚公子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會在家裡悠然陪客,您真是十分……&rdo;想了想,慕容非挑了一個詞:&ldo;鎮定。&rdo;根本不理會慕容非的調侃,楚飛隻淡淡開口:&ldo;我也沒想到精明如慕容公子會選在這個時候來‐‐慕容公子,您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的?&rdo;&ldo;我隻是來踐對楚夫人的承諾罷了。&rdo;慕容非微笑。&ldo;承諾?&rdo;楚飛扯扯唇角,露出一抹不掩飾的輕蔑笑意,&ldo;我母親是因為你母親才喜歡你,而你……喜歡你母親?&rdo;&ldo;哦……&rdo;輕應一聲,慕容非回道,&ldo;我母親不是一等一的好麼?&rdo;面對親手逼死自己母親之後,還能神态自若的說對方一等一好的慕容非,楚飛唇角微抽,也懶得再多說什麼,隻道:&ldo;慕容公子若是無事,可以先回去了。&rdo;慕容非笑笑,也不再繞圈子,隻開口:&ldo;楚公子打算怎麼辦?&rdo;楚飛微眯了眼,沒有開口。慕容非繼續道:&ldo;三天的時間,您和尚書大人已經把能找的人都找遍了吧?&rdo;楚飛微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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