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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第1頁)

燈光暗下來,響起了久違的下課鈴聲……不知是何因由,這幾年流行青春片,既吸粉又賣座,桔梗對這個題材本有些膩煩,但她沒有想到一個寂寂無名的新人導演會有這麼好的鏡頭感,加之節奏把控得當,引人入勝。

電影用了多人視角,類似日志的形式把平凡乏味的高中學校生活拍出了故事片的感覺。從晨起的第一聲鬧鐘開始,從誰偷用了我暖瓶裡的水開始,從這次輪到我打飯開始,從一塌糊塗的考卷開始……真實而瑣碎,讓人感覺時光倒流,看着眼前一張張陌生又似曾相識的面孔哭笑不得。

男主角是位成績中等偏上的理科生,貧嘴、愛耍帥、重義氣。超怕化學實驗課,喜歡電學多過力學,讨厭文言文,最愛在生物課本上塗鴉,連解剖圖、橫切面都不放過。

視角人物除了男女主角,還有班長、數學課代表,以及一名成績掙紮在二本線的學渣。

倒計時上的數字一天天減少,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有的茫然彷徨,有的鬥志滿滿,有的破罐破摔,有的知足盡力……他們待得最久的地方是教室,最自豪的是每周日比誰用掉的草稿紙更多,最忐忑的是下午第一節上班主任的課,最煩的是一開運動會就下雨的“詛咒”……

高三備考生的生活就是如此,沒有大起大落,平凡得讓人覺得不值得說出口,然而卻又是那麼深那麼深地刻進骨子裡,一想起就熱血奔湧、熱淚盈眶。

相較之下,男女主角的交集很少,最近的距離也隻是因為隔了一條過道的座位安排,幫忙撿支筆,遞一下作業之類的舉手之勞。甚至作為觀衆,根本理不出他們感情的源頭,因為從一開始,他們互看對方的眼神已是與衆不同。這是一段沒有開頭,亦沒有結束的學生時代的愛。

最後一個人物視角是班主任——看他在散夥飯上叮囑女同學在外面少喝酒,私底下教男同學怎麼擋應酬,告訴大家高考不是決定人一生的那一錘,說後面的路還長,大學還精彩……他驕傲地看着即将飛往全國各地的學生,喝得滿臉通紅,方言都漏出來了。

飛鳥在一旁吸鼻子,桔梗看着熒幕上正在進行的男女主之間最後的告别,眼角微濕。

他們在飯店門口揮手祝福,随着同伴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鏡頭拉遠拉長,響起畫外音。

男聲說:“我直到最後也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女聲接過:“但是我知道……”

兩個聲音錯落有緻,你一句我一句,雖歎惋卻無比堅定,宛如一場隔空對話,兩心相知。

“我并不感到後悔或者遺憾……”

“他,連同那段歲月一起,鑲嵌入生命……”

“成為最亮的那顆星……”

☆、秘密

首映之後,犬夜叉被人催着趕下一個場,隻來得及對桔梗揮了下手就匆匆離開。然而站在桔梗的角度,根本分辨不出那個招呼是對着自己,還是媒體。她站在人群裡,對着背影揮手回應,右腕上的桔梗花在光影斑駁中輕輕搖晃,卻無人看見。忽而感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遠,她一直沒有意識到,他是多麼耀眼的人!

這份失落沒能持續太久。回家途中,桔梗收到了這樣的短訊:“啊啊!我不幹了!你見過晚飯隻給一個冷雞肉卷的制作組嗎?[發怒]我詛咒他全家都隻吃雞肉卷!”

她捧着手機,旁若無人地大笑起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嘛!分明隻是個貪吃還愛耍脾氣、需要人哄的小鬼頭!

整個盛夏忙得暈頭轉向。《備考生》先天優勢缺乏,終究還是沒能成為犬夜叉的成功轉型之作,票房平平,熱度平平。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轉眼到了夏天的尾巴,傍晚開始沾染上涼意。

桔梗一踏進這個酒吧就後悔了,但身後的同事興奮地推着她前行,陸陸續續坐進預定的卡座。這個酒吧燈光晦暗,暧昧地籠罩着身處其中的男男女女,空氣中充斥着煙味和酒氣,嘈雜的音樂震耳欲聾,即使相鄰而坐的兩人也要吼着才能聽清。更誇張的是,樂隊旁邊的小型舞台上,立着三根直通屋頂的鋼管,桔梗看了,在心裡默默翻個白眼:誰挑的地兒!真重口!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每日朝夕相處的同事。她酒量不差,玩起來即使輸了也沒什麼,但當話題越來越往黃暴方向發展時,桔梗的尴尬癌發作,怎麼都壓制不住,于是用了躲酒慣用的招數——尿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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