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搭着桂媽媽手走下來的何氏一見徐善然也要伸手扶自己下來,一時啼笑皆非,說:&ldo;小孩子家家的,渾鬧什麼呢,你這孩子簡直越大越促狹了。&rdo;話是這樣說的,但等她真正走下了車,還是因為剛才那個小小的伸手而覺得無有不足,越發的容光煥發起來。這一幕可正撞入早早就等在這裡的朱嬷嬷眼裡。她是個年近五十的老婦人,平常打扮并不多顯眼,和府裡的普通下人差不多,也就梳了個圓髻,穿青色比甲,花白的頭發除了梳得一絲不苟之外,并無帶多少首飾,有時候連根素銀钗子都看不見。但這位本名叫做朱紫的嬷嬷實際上是湛國公府老夫人張氏自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頭,一直跟在張氏身旁跟了三四十年,到了年紀也并沒有嫁人,而是自梳做了張氏院裡的管事。張氏的幾個孩子可以說都是這位朱嬷嬷看着長大的,小時候還都被她親手抱過哄過,因此這位嬷嬷不說在現在二代的主子面前,就算在老國公爺面前,也很有幾分臉面。但是最難得的是,這位嬷嬷持身謹慎,不管她自身的地位如何,對待國公府的主子們從來一如既往的恭敬,是張氏身邊一等一的心腹。其實一個婢女跟在主子身旁跟了一輩子,沒有孩子,沒有丈夫,甚至不太愛錢,隻一心一意地替你做事,也不拘是誰,都要把這樣的婢女當成心腹來使的。站在廊柱後的朱嬷嬷看了片刻,心裡有了底,便帶着微笑自後邊走出來,向和何氏行禮說:&ldo;四太太并五姑娘回來了,老夫人從上午開始就打發人來問了幾回,就盼着早些時候見到你們呢。&rdo;對着這婆婆身旁的得意人,何氏從來不敢拿大,連忙笑着應了,便攜徐善然,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裡頭走去。這湛國公府的後院曲折相通,這一邊衆人從抄手遊廊中走過,那一邊垂花門後伺候院子的丫頭婆子就俱都聽見了動靜,兩個看院子的婆子邊嗑着瓜子邊絮叨,旁邊還有一個穿粗布衣裳的丫頭在拿着掃帚掃落葉。隻聽那兩個婆子說:&ldo;四太太和五姑娘回來了,待會我們挑兩隻枝頭那最漂亮的花給四太太送去。四太太最是和善不過的人,就是我們過去也能得上一杯茶兩個糕點呢。&rdo;另一個婆子笑道:&ldo;挑紅色的,最喜慶的那種,慶賀五姑娘的病好了。&rdo;一邊說着話,這兩個婆子嗑瓜子的動作也沒停,地上的瓜子皮很快就積了薄薄的一層。那拿着掃帚的丫頭掃完了庭院裡的落葉,又走到垂花門這裡掃那些落到地上的瓜子皮。但許是拿着掃帚的手被寒風凍得僵了,擡起的時候多揚了一些,掃帚就刺到那坐在垂花門處說話的兩個婆子鞋子上。坐在左邊的馬臉婆子被這一戳立時翻臉,手裡的一捧瓜子劈頭蓋臉地就朝那丫頭揚去,嘴裡罵道:&ldo;這小娘皮是來自作死的,掃個地也不利索,還以為自己是身嬌肉貴的副小姐,也不知擺着張嚎喪的臉給誰看呢!&rdo;作勢便要去厮打。右邊的婆子倒親切些,伸手虛攔了一下,笑道:&ldo;老姐姐且歇歇,這姑娘也确實嬌貴點,不習慣這裡也是有的,擱個幾天前我們還要認真叫她姐姐呢。&rdo;&ldo;我呸!&rdo;馬臉婆子冷笑道,&ldo;你叫她自己說說她是怎麼被趕出來的?若四太太和五姑娘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子,我們說不得也同情她些。但那時候五姑娘不會說話,四太太一貫的慈善人也被她逼得發了火,要我說啊,這天底下就沒有主子受罪下人呼呼大睡的道理,如果我是這小娼婦,哪還有面目活在這世上,早拿一根腰帶自己挂了!&rdo;&ldo;行了行了,&rdo;另個婆子說,&ldo;我們去剪花枝吧,晚了就趕不上了。&rdo;馬臉婆子又憤憤地罵了幾句之後,才和同伴離去。她們走後,一直木木呆呆聽着話的丫頭将地上的瓜子皮掃了,又拿着掃帚滿園子的轉悠着,有時掃兩下,有時并不動手,說不出的失魂落魄。這個時候,何氏和徐善然正好走到老夫人的院子裡頭。那院子因是主院,花草偏少,幽靜不足,但十分的疏朗氣派,雕着瑞獸祥雲的照影壁後,兩個大缸養着些荷花,因時節還不到,隻能看見綠綠的荷葉,偶有的粼粼粉紅,是藏在葉片下的錦鯉。那守院子的小丫頭看見人來,連忙向内叫道:&ldo;老夫人,四太太和五姑娘來了。&rdo;話音才落,廊下籠中的一排雀鳥跟着叫道:&ldo;老夫人,老夫人,太太來了,姑娘來了。&rdo;一歇過後,又叫道,&ldo;老夫人笑了,老夫人笑了,院中又熱鬧了,小混球小娘皮不要拿石頭砸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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