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守在門口的仆婦見了朱嬷嬷,立刻上來問好。朱嬷嬷微一點頭,便問:&ldo;裡頭的人怎麼樣了?&rdo;仆婦有些為難:&ldo;一直在說姑娘什麼都沒做,是紅鹉攀誣姑娘呢。&rdo;&ldo;打開門,來兩個人,跟我一起進去。&rdo;朱嬷嬷吩咐說。那仆婦應了一聲,便叫專管鑰匙的開了房門,又另找一個手頭上很有些力道的和自己一起,跟在朱嬷嬷身後走進了房間。寂靜與黑暗之中,時間的流逝總比平常要緩慢許多。綠鹦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知道最開頭的時候,外頭還一句一句疾言厲色地質問,但在被她反複反駁之後,那聲音就消停下去了。她一開始還有些慶幸,可是不過多久,在這自始自終的寂靜與黑暗之中,惶恐又千百倍地襲了回來。她們相信了我說的話嗎?姑娘會沒事嗎?姑娘會過來救我出去嗎?她們是不是還在準備着什麼其他的東西?她們是不是走了?是不是忘記我了?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腦海裡交叉着撞擊着又浸染着彼此,綠鹦最後隻能靠着門抱膝坐下,一遍一遍地重複&ldo;姑娘什麼都沒做,紅鹉是在攀誣姑娘,紅鹉心虛&rdo;這些話,不止說給外頭的人聽,也說給自己聽。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成為事實。她重複着,重複着,要自己徹徹底底地相信這一句話。直到開門聲突兀地在耳邊響起。一點光最先出現在視線之中,跟着這點光就似突地加入了利刃般驟然亮起,刺得眼睛生疼。綠鹦一邊聽着開門聲一邊眼睛酸疼得直想閉起來躲開,卻又舍不得這難得的光線,還是眯着眼朝那進來的幾個人看去。帶人進來的朱嬷嬷并不急。她就站在這邊,一直等到綠鹦适應了光線,睜開了眼睛之後,才說:&ldo;紅鹉将事情全說了,姑娘也承認了,現在你想怎麼說?&rdo;先看清楚了來的是老夫人身旁的心腹,再聽得那句&ldo;姑娘也承認了&rdo;,綠鹦一時真的萬念俱灰。承認了,承認了……我想怎麼說?我還能怎麼說呢?……&ldo;我……&rdo;朱嬷嬷等了一會,但綠鹦一直沒有把&lso;我&rso;之後的句子說下去。她耐心問:&ldo;你什麼?&rdo;&ldo;我……&rdo;綠鹦漸漸醒過神來了,她語氣幹澀的,有點飄忽地說,&ldo;姑娘太害怕了……貼身的丫頭做出這樣賣主的事情,姑娘還小,都被吓着了……姑娘做的什麼事不合規矩了?姑娘一直規矩的……就是有些不經心的地方,也是……也是紅鹉那賤婢撺掇的……&rdo;朱嬷嬷不語,片刻後,再問:&ldo;你想清楚了?&rdo;又看了旁邊的兩人一眼。那兩人得了朱嬷嬷的顔色,立刻上前,一巴掌拍在綠鹦的背上,将頗為單薄的丫頭拍到地上的塵土裡,厲喝道:&ldo;看到朱嬷嬷在這裡還敢滿嘴胡謅嗎?可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rdo;綠鹦一下子撲到地上,也不知哪裡撞找了,竟頭暈目眩。但她還是努力朝朱嬷嬷的方向看了一眼,咬牙說:&ldo;就是看見朱嬷嬷!我才說這些話!‐‐&rdo;燈火之中,看的人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看的人卻将其清清楚楚地看進了眼底。那平素最是老成腼腆的丫頭這一眼看過來,面上眼底竟都有幾分凄厲。看來再問也不會改口了。朱嬷嬷想到,忽而有點唏噓,也不再多說,招呼幾個人出去了,又再将門仔細關上。那仆婦将門鎖上,跟着朱嬷嬷往外走了幾步,等交談的聲音不會被屋子裡頭的丫頭聽見之後,才問:&ldo;嬷嬷,那裡頭……&rdo;&ldo;不要再做什麼了,就等着吧,待會五姑娘會親自過來接這丫頭的。&rdo;朱嬷嬷笑道。那仆婦&ldo;哎&rdo;了一聲,心想好在自己剛才老老實實地按着吩咐,沒有多去欺負那小丫頭,不然倒回頭來隻怕就要被這小丫頭拿捏了,再想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竟把一個七歲姑娘身邊的丫頭帶進這種屋子裡來,一般這裡都是炮制那些賣主的丫頭的……那仆婦想着被關在黑屋裡的綠鹦,朱嬷嬷卻想着和老夫人呆了一個晚上的徐善然。相較于今天晚上徐善然給她帶來的震撼,綠鹦剛才的表現,仿佛都可以說是應有之意了。普通的七歲孩子怎麼會有那份城府與冷靜?必定是開了宿慧啊。朱嬷嬷暗暗想道,也不知現在老夫人和五姑娘說得怎麼樣了……徐善然正和祖母對坐着。她們在老夫人那間佛堂裡頭,院中的丫頭仆婦一向是不靠近這裡的,少了朱嬷嬷,偌大的佛堂裡除了被搖曳的燭火照得明暗摻雜、似笑似哭的佛像之外,也就隻有坐在高大佛像下或枯瘦或矮小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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