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然此刻正呆在後院的廣澤閣之中。這棟書樓等閑不會有人進來,又正好居于兩批孩子玩鬧的中央,登上閣樓頂端向下看,兩面情景都盡收入眼底。這些天裡經過了這許多事情,綠鹦現在已經十分明白自己的姑娘需要什麼,因而此刻并不在徐善然身旁服侍,而是跑到了樓下的門口處守門,隻待有人過來就給徐善然傳訊。擺滿書籍的書房沒有用香,鼻端處除了嗅到窗戶外蕭蕭花木的滋味外,就全是紙張與筆墨的味道。徐善然端坐在遮了一層薄薄簾籠的窗戶之後,先隔着繡山石翠竹的綠紗朝那小姑娘聚集的地方看。家裡頭的姐妹自然都在那裡。但除此之外,周祭酒的女兒,未來的二皇子繼妃。孫翰林的女兒,未來的十二皇子妃。還有五城兵馬指揮的女兒,未來的……徐善然通過身形打扮,将那些姑娘一個一個認出來。又一一對照着任成林之前送來的那個小冊子上蛛絲馬迹的消息。一乞丐說路過周祭酒家中,每日雖有飯食拿出來,但有時候卻會得到馊了的……‐‐不錯,未來的二皇子繼妃正是個表面光的,看似大度明理,實則刻薄悍妒,那些得過了寵又失寵的侍妾甚至有品級的女人,竟都沒有得到什麼好下場。一乞丐說那孫翰林整個兩袖清風,那條街走遍了就數孫翰林家中倒出的飯食最少最沒有油水。‐‐不錯,這個清官到最後都混到了兩袖打補丁的地步,可憐還是皇親國戚。一乞丐又說那五城兵馬指揮……徐善然将那些人一一看過,又想着自己最近收集來的信息,或者對照沒錯之後肯定自己的記憶,又或者在有出入的時候先想想自己的記憶錯漏片面的可能,再想想那消息錯誤的可能。接着,她的目光就轉向了男孩子處。她照舊一一分辨着,目光在自己并不算熟悉的人身上轉過,一直到注意到某一個人的時候,她忽地一皺眉,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冊子時就很在意的一點。那人遠遠看去身量不高,但一身藍底銀線衣物頗為顯眼,正是懷恩伯家中的嫡子邵方。……不過是一個眉尾三點紅痣的黑厮,也不知哪來的鼠輩,遮頭掩臉的從後門出來不說,竟叫門人踹了我一腳。這短短的一句話被記錄在那本由任成林帶來的冊子的角落。看似和其他任意的閑聊沒有任何區别,但再結合那乞丐說話的地方,徐善然卻禁不住提起了精神。事情發生的時候,那乞丐是坐在懷恩伯的後門處。黑厮,再加上眉尾三點紅痣,已經足夠讓徐善然認出這個人來。這是現今的工部侍郎方思明。可是不對,不應該。懷恩伯是清流,方思明卻是二皇子的外家,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到一起去了?那工部侍郎為什麼偷偷摸摸的到懷恩伯家中去?是來做說客的,又或者懷恩伯其實正是二皇子的人?而二皇子……這位十來年後的新帝,親手蓋下玉玺,發了徐家阖家流放聖旨诏書。徐善然的目光在邵方身上停留了許久,等她終于轉開視線,在整個大方向上随意一眼掃過的時候,她卻忽地注意到了一點叫人詫異之處。那個樹上閃動的……是一個人?正當徐善然注意着那個方位的時候,院中的邵方也正招呼這湛國公府的婢女,對那還頗有些姿色的丫頭調笑說:&ldo;我弟弟也不知什麼時候就不見了,那家夥是個在自個家裡也會迷路的人,還煩這位漂亮姐姐叫人幫我到處找找,找着了将他帶過來才是。難得出來一趟,我還有許多朋友想介紹給他認識呢。&rdo;那丫頭掩唇一笑,屈膝應是,又問了問邵勁的身量衣服,便親自去吩咐丫頭小厮注意了。周圍的公子哥問邵方:&ldo;你弟弟怎麼跟一大群人走着走着也能走不見?&rdo;邵方笑道:&ldo;你們不知道,我那弟弟最是膽小不過,時常習慣一個人跑到角落裡呆着,任人怎麼叫也不出來;有時候又昏頭昏腦的說些不知道什麼東西,總之不好與他計較。&rdo;就有人笑起來:&ldo;你這哥哥當得可真不容易!&rdo;邵方攤了下手:&ldo;到底是自家兄弟,還能如何?&rdo;而這個時候,邵勁正伏在底下一群人左近的樹梢上,聽見那句&ldo;到底是自家兄弟&rdo;的時候,牙根都酸了一下。臉皮太厚,不服不行啊,我現在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邵勁在心裡這樣想道。他現在所在的是一個帶着湖的院子,他此刻正藏在湖旁假山背後枝幹粗壯樹葉茂密的一棵樹上。這棵樹臨水種着,雖和能跑出去的院牆有十足的距離,但難得的是此地有着足足一排和他此刻帶着的這株同樣茂盛的樹木,背後又有三層高的房子遮掩,到時候鬧出了動靜,不管他是朝後一跑,還是沿着樹木往前跳,都有足夠的可以當做掩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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