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舞鶴的就更不用說了,她本來已經要着手準備的,隻春日宴後事情多又冗雜,兼且她還有些要再想想,這才一直放到現在。至于今日邵勁的這件事,卻是直接促使徐善然過來與徐佩東說要一起去遊山。大抵任何一個位高權重或者眼界寬廣的人見着了邵勁拿出來的東西,都會明白這東西潛在的價值。至少徐善然就明白。所以她在頃刻間就決定‐‐隻要真如邵勁所說,他能做出這種東西。那麼這個人哪怕不能自懷恩伯府中取得她原本設想的那些消息,她也不能将對方放走。她需要和對方建立更穩妥的關系。一個父親的記名弟子是不夠的,至少要那種真正的學生,要那種親如父子的關系。可這樣的關系一旦建立,就不再是單方面的影響了。她的父親必然也要為邵勁付出許多,邵勁要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她的父親也要受上那些負面的影響。要再接觸,更深入的接觸。而在國公府中,這樣長期頻繁的接觸并不方便。隻等出去之後,就好說許多了。徐佩東想得也沒有太久,差不多盞茶功夫,他就說:&ldo;你要是真想去,就跟着我一起走吧,不過出去可不能耍孩子脾氣。不然我就叫人把你單獨送回來了!&rdo;徐善然&ldo;嗯&rdo;了一聲。徐佩東頓時就有點挫敗了:總覺得剛才那句是個白囑咐……他又說:&ldo;至于你母親,那邊你也别急着說,等我晚上回去親自問你母親一下,她願意也就一起去吧……?&rdo;這麼一想,因着何氏最近在刺繡與畫畫上頭都有長進,平日裡兩人說的話也多了許多,徐佩東便聯想到那閑雲野鶴的神仙眷侶,一時心頭還真的動了一下。白日的事便這樣過去,待到晚間休息,徐佩東心想着女兒的話,還惦記着這回事,便在入睡前與何氏說了:&ldo;再過兩日又是我去訪友遊山的日子了,或許會去上十來天的時間……&rdo;何氏聞言就笑道:&ldo;老爺年年也差不多這個時候去,我怎麼會忘記?東西早早就準備好了,隻老爺看看今年要不要多加些什麼減些什麼罷了。&rdo;&ldo;哦,不是這個,我是問你今年要不要跟着去?&rdo;徐佩東說。何氏大吃了一驚:&ldo;這怎麼可以!?母親那邊可還要我侍奉!丹青還算了,但丹瑜可得日日讀書的!&rdo;雖說徐佩東本來也有點别扭奇怪之意,但聽得何氏這樣一說,他倒是笑了:&ldo;母親那邊哪裡就少了你這一個人?丹瑜嘛……&rdo;他還真覺得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沒什麼存在感,&ldo;他最近讀了什麼書?&rdo;何氏一時啞然:徐佩東這個科舉出身的父親都不知道徐丹瑜讀了什麼書,她大字不識一個,又哪裡明白徐丹瑜讀了什麼書呢?還是說:&ldo;那小厮回禀過來的消息都是少爺在認認真真的看書……&rdo;徐佩東也不以為然:&ldo;算了,小時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沒見那孩子有一絲半點的長進。到底日後也不會少他一口飯吃,等大了捐個虛職就是了。我想你嫁過來也沒什麼機會出門,幹脆就趁着這個,一起活動活動吧。&rdo;何氏也心動了,又與徐佩東嘀咕說:&ldo;那把丹青丹瑜都帶上吧?合着我們人也不多,三個孩子一起帶着也使得。&rdo;女兒隻想着自己母親,母親卻想着所有孩子。徐佩東聽到這裡,也不得不贊一聲自家母親高瞻遠矚,果然女子的才情還是排在賢德之後的,當年他可是想娶那書香門第的妻子紅袖添香的,可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氏進門之後,他雖覺得不足,也沒什麼不滿之意,直等到這麼多年以後,再看院中幹幹淨淨清清楚楚的,方才明白娶個賢惠妻子的重要性。何況何氏也并非什麼都不懂嘛!徐佩東這樣一想,倒是由衷的有了些滿足感,再看燈火下何氏那白玉般的娟麗臉龐,不由伸手,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此後一番旖旎自不必再提。等第二天一早,徐善然來父母這裡請安,剛剛倚着何氏坐下,正與何氏說着話,就見徐丹青沖進來,哭着直往何氏懷裡撲!旁邊伺候的綠鹦眼見那四姑娘直接沖過來,忙伸手護在徐善然身前,結果手背還真被徐丹青身上那些叮當飾物給結結實實地撞了一回。何氏這也被驚了一下,忙攬着徐丹青問:&ldo;好孩子怎麼了?誰與你氣受了?&rdo;徐丹青哭了半晌,悶聲悶氣地說:&ldo;母親,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遊山!&rdo;還在裡頭梳洗的徐佩東一開頭聽見哭聲,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想到幾步走出來就聽見徐丹青這一句話,他真個啼笑皆非,就是本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帶已經十一歲、再過兩三年就要嫁作人婦的大女兒去的,這個時候也隻說:&ldo;你怎麼知道我與你母親不帶你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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