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鬧劇,延伸到木老夫人的松鶴園。
“娘,您偏疼老九,我們都明白,他畢竟是,他娘唯一的骨血,您心裡唯一的念想了。可雪痕是您的嫡親孫女啊!都是為娘的人,您疼愛二妹妹的心思,和我疼愛雪痕的心思,是一樣的啊!為何不能成全他們?雪痕胎裡就弱,用藥吊了十七年的命,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我隻求她能在最後的日子裡,得償心願,讓她多年來那份見不得人的心思,光明正大的攤開在世人面前,不行麼娘?就當媳婦求您了!”
“她能有多長的光景了?她一去,年餘奕珩就可續弦,他這樣年輕,難道就耽不得一年麼?”
門外,傳來木大夫人清冷的聲音。
“二弟妹,我看你是糊塗了!”
“奕珩已經認祖歸宗,不管他親爹親娘是何身份,他都永永遠遠,隻能是木家九爺,是我和老爺膝下最疼愛的兒子!雪痕病得糊塗,你也跟着糊塗?為了小女兒家一點可笑的心意,難道抛卻整個木府的尊嚴臉面?你夫君在外還要不要做人,你大伯、叔叔、子侄們的前途都不要了,都給你們母女倆,變成人人戳脊梁骨的笑柄?”
“你女兒的臉面呢?本可潔來潔去,做個一生清白幹淨的女子,你卻非要讓她在最後的日子,白白擔下與兄長亂倫的污名?你确定你是為她好?你确定你是真的疼她?”
木二夫人被堵得說不出話。
是的,是的。她已經糊塗了,瘋了。
任何一個為人母親的,縱知是不對的,可看着親生骨肉如此凄苦,怎能不動容,怎能狠得下心腸?
便是錯了,至少,女兒去得無憾。便是錯了,任千萬人來罵她責她,隻要女兒心裡歡喜,又有什麼不可以?
木大夫人從來溫和端持,從未與妯娌有過半句龃龉。可丈夫和兒子們的顔面,到底重于一個瀕死的女孩子的癡想。木大夫人蹲下身子,手臂用力,強将委頓于地的二夫人拉起。
“你這邊想得如此簡單,可有問過,奕珩可願?”
木二夫人睜大了眼睛。她沒想過木奕珩,沒想過他會有什麼想法。
在她心目中,這個養子最多算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因對他娘的憐惜,衆人格外縱容他,小小年紀,手上産業比府中各房老爺還多,恣意橫行,無論闖出什麼禍來,都有許多人替他兜着。自小便生一副花花心腸,府中侍婢無不被他逗弄過,十三歲起就偷偷飲酒,打架鬧事更是家常便飯。
這樣一個下流胚子,不守婦道的婦人生下來沒名沒分的賤種,若非雪痕一心系于他,她怎肯将女兒嫁他?
不過當他是味藥,緩和女兒垂死的痛楚,他的意願,有何要緊?
難不成他知道了自己身份以後,還能繼續得意狂妄,敢拒了這提議不成?
木二夫人露出不屑之色,木大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這些年來縱着木奕珩任性胡鬧的人,除木老夫人和木大老爺外,其餘人,多半都是木二夫人這種,一邊瞧熱鬧,一邊樂于擺出和善面孔,一邊滿心不屑,其實對木奕珩此人嗤之以鼻的吧?
木老夫人久久未曾開言。孫女她固然是疼愛的,可老九,卻是她内心不可觸碰的底線。為了老九,她已經和恩愛一輩子的丈夫鬧翻,兩人劍拔弩張,相互痛恨,已經十年沒有說過半句話。如今有人試圖揭開老九的身份,她不敢想,會怎樣。
老九能接受嗎?
他能受得了麼?
他會不會恨上所有人,包括她這個無限溺愛疼寵他的祖母?
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再次出走,永遠都不回來?
她隻想好好守着老九,即使,要付出另一些,會讓她悔恨痛苦的代價。
于是,木老夫人用渾濁的聲音喝道:“都給我住口!”
侍婢匆匆地闖了進來,來不及等候通傳,來不及行禮,來不及掩飾聲音裡的慌亂和悲切。
“二夫人!四小姐……四小姐嘔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
木奕珩被喚來木雪痕的院子,在外就聽見一片壓抑的哭聲。
小丫頭們立在廊下,都紅着眼,木奕珩回來不久,家裡知道他和木雪痕情分極深,一直瞞着他沒說實情,這會兒見衆人如此哀恸,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幾步蹿到裡面,隔着簾子道:“四妹,你怎樣?”
木二夫人握着女兒的手,聽見這聲音,渾身震了震。眸中的恨意,已洶湧成汪洋。木雪痕不知從哪裡升起一股力量,在母親手背上,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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