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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第1頁)

裡屋靜得如同墳墓。沈宜秋姐妹都怔住了,連白姨娘也瞪大了眼。王氏僵坐在外頭,胸口仿佛被什麼堵住了。隻有沈老爺送了郎中,轉頭回來就撲到屏風後頭:“如秀,我的好如秀喲,哈哈,有喜了!若是給老爺我生個兒子,你就是咱們府上第一功臣!”又一叠聲地叫兩個小丫鬟,“快去叫府裡的小轎過來接姨娘,若姨娘閃失了一點半點,小心你們兩個的皮!明兒起也别來請安了,這天冷地滑,萬一摔着如何是好?叫廚房好生準備,想吃什麼隻管去要……”

王氏咬牙切齒,眼看着小轎擡了過來,兩個丫鬟攙着嬌弱無力直哼哼的柳姨娘上了轎,沈老爺竟親自跟在後頭走了,不由得氣得渾身顫抖。府裡自從沈宜紅出生之後就再無人有孕,如今柳姨娘這一懷上,沈老爺可不要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萬一将來再生個兒子,柳姨娘豈不要飛上天去?

沈宜秋姐妹兩個見人走了,便也從裡屋出去,圍着王氏立了,不知說什麼才好。沈宜織領了寶蘭貼着牆挪出來,一直挪到門邊上站好,見王氏眼圈已然紅了,暗叫不妙,當即離着老遠伸出手來,怯生生道:“太太,太太别難過,給你帕子——”

沈宜春一肚子氣沒處發,轉頭罵道:“要你個小婦養的來獻殷勤,快滾!”本想反手抽沈宜織一巴掌,回頭才發現離得太遠夠不着。

沈宜織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裝出被罵怕了的模樣,一拉寶蘭回身就鑽出門去,一溜煙離了正院。

白姨娘眼見沈宜織溜了,就隻剩下自己來面對王氏的怒氣,不由得心裡暗暗叫苦。柳姨娘當面打了王氏的臉,她自然覺得出氣,可是柳姨娘這一懷孕,自然也踩到了她頭上,又覺得氣憤不甘。兩相權衡之下,便上前堆起笑臉道:“太太且不用煩惱,這才剛懷上,坐不坐得住胎還未必呢,更何況她也未必生得出兒子來。”

沈宜春冷笑一聲:“姨娘怎的這般好心了?剛才不是還挺歡喜的麼?”

王氏聽了,想起柳姨娘被扶上轎子時那份裝模作樣,再想到白姨娘平日裡沒少了做張做緻,不由得一肚子氣都發到了白姨娘頭上,擡手就是一記耳光,怒罵道:“你這賤人,是盼着老爺絕後不成?打量着老爺絕了後,這家産就讓你養的丫頭帶去做嫁妝不成?”千賤人萬賤人的罵不住口,隻吓得沈宜紅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沈宜春聽着十分痛快。沈老爺素來寵愛白姨娘,連帶着對沈宜紅也十分疼愛。兩個大女兒反而退了一步。尤其沈宜春,性子跋扈,容貌在姐妹中又是最差的,沈老爺對她并不怎麼上心,因此一直都對兩個庶姐妹十分嫉妒。此刻借了機會,揮手也給了沈宜紅一耳光,罵道:“嚎什麼喪!敢是看着你的嫁妝沒了麼?”

白姨娘又氣又急,一把摟過沈宜紅就嚎哭起來:“柳姨娘有福氣,将來給老爺生了兒子,這沈家都是他的,我一個婢妾,哪裡敢說什麼。三小姐你自己想嫁妝,拉扯我們紅兒做什麼?我倒盼着老爺有兒子,怎麼三小姐倒好像不歡喜了?若不歡喜,為何不去打柳姨娘,打我們這命苦的做什麼!不如這時候找人家嫁了,老爺此時還沒兒子,想來定會厚厚給三小姐一份嫁妝。”撒潑打滾,嚎得震天響,口口聲聲都是在說王氏不滿柳姨娘有孕。

若論撒潑,王氏當真撒不過白姨娘。沈宜春再悍也不過是個未嫁的姑娘,聽着白姨娘滿地亂滾的胡攪蠻纏指桑罵槐,一時都沒了主意。王氏不由得拍着椅子喝罵道:“成何體統,來人,請家法!”

白姨娘已經滾到門口,聞言拖起沈宜紅就往外飛走,嘴裡說着:“既要我們娘兒死,也不消太太動手,我們這就到老爺眼前去,一頭碰死了幹淨!”

王氏氣得雙眼發直,知道若被白姨娘去鬧到沈老爺面前,隻消說自己不喜柳姨娘懷孕,今日就萬難讨好。沈老爺多年無子,盼兒子盼得兩眼發直,自己可在别的事上作威作福,可隻要說到子嗣,那就得遠遠退開。

想到此處,王氏隻得忍下了氣,拍着椅子罵丫鬟們:“還不快把姨娘攔回來!”

白姨娘聽着王氏已經有些色厲内荏,便改了口哭道:“我苦命的孩兒,一早晨過來連湯水都沒得吃,隻怕凍餓壞了,又沒錢吃藥……”

王氏聽得頭疼,又罵丫鬟:“一群沒眼色的小蹄子,送姨娘回她自己院子去!”

白姨娘達到目的,便摟着沈宜紅一路假哭着回去了,隻剩下王氏在這裡生氣,氣了一回頭疼起來,又嚷着叫人再去請郎中,鬧了個天翻地覆。

正院裡撒潑打滾的鬧,西小院裡卻是安安靜靜的。寶蘭分着繡花線,看一眼沈宜織,忍不住道:“姑娘,白姨娘不會來咱們院子裡生事吧?”沈宜秋本來是要找沈宜織的麻煩,卻被她引到了白姨娘頭上去,以白姨娘那不肯吃虧的性子,哪裡會善罷甘休呢?

沈宜織一針針刺繡,笑吟吟道:“放心,此時柳姨娘有了孕,正是當寵的時候,又偏偏沒法伺候老爺,白姨娘這時候正琢磨着怎麼能把老爺拉到自己房裡,顧不上找我們麻煩。”

寶蘭想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姑娘真是跟從前不一樣了。”今天的事兒,她看得眼花缭亂,除了沈宜織把沈宜秋的氣引到白姨娘身上那一幕她看明白了之外,其餘的還是稀裡糊塗。似乎沈宜織也沒做什麼,但偏偏今天她們主仆是毫發無傷地脫身了,倒是白姨娘和四姑娘,聽說一人挨了一耳光呢。

今天這事到底是運氣好呢還是别的什麼,寶蘭覺得自己實在看不出來。隻是沈宜織跟從前判若兩人她卻是看得出來的。換了從前,今天這場面她們少不得被王氏母女拿來撒氣,哪裡能這麼容易就脫身呢?

沈宜織停下針,端詳着自己剛繡出來的一片葉子,笑了笑:“傻丫頭,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想不清楚的呢?從前那樣的委曲求全又怎樣,誰肯可憐我們三分兩分的呢?”吳氏母女從未害過人,甚至從未想過出頭,結果怎樣?不想出頭的人,最後果然毫無聲息地死了。說來說去,也許就是紅顔薄命四個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吳氏性子懦弱卻偏偏生得太美,反而害了她。

寶蘭眼圈紅了一下,許多話都沖到胸口,最後卻隻說了一句:“姑娘這樣就好了,我們看着也高興,姨娘地下有知,一定也安心了。”

沈宜織笑道:“傻丫頭,既說高興,怎麼還哭呢?來來,把家裡的事再說些與我聽聽。柳姨娘有了喜,太太心裡不快,少不得又要找我們的麻煩。多說些事讓我聽了,萬一有事也好對付。”

寶蘭擦了把眼淚,才想起來嗔怪沈宜織:“姑娘别總是把‘有喜’啊什麼放在嘴上,未出閣的姑娘家,讓人聽見可怎麼好。”聽沈宜織方才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伺候老爺,又是什麼把老爺拉到自己房裡,這是沒嫁人的姑娘該說的嗎?雖說姑娘也十四了,按大周習俗已經可以開始議婚,但到底是還沒出閣不是?

“好好好。”沈宜織随口漫聲答應,“這不是在咱們自己的院子裡說話嘛……你看我這片葉子繡得怎樣?”

寶蘭看了一眼,皺緊眉頭:“姑娘這場病實在太重,竟真是把從前的事都忘了。這葉子簡直——”

“沒法兒看?”沈宜織垮了臉。她還自覺不錯的呢。說實在的,叫她給人診脈可以,繡花針什麼的,上輩子就沒拿過。還是這具身體大約保留了些前主人的意識,她拿起這針來就覺得有些熟悉,否則,繡出來的東西更會慘不忍睹呢。

寶蘭歎了口氣:“倒也不是。隻是姑娘從前的繡工,那是姨娘親自教的——”随手指了一下床上挂着的帷帳,“那上頭的花朵就是姑娘繡的,草蟲是姨娘繡的……”聲音漸近,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沈宜織,恐引她想起生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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