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織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我說妹妹你——可是在家的時候白姨娘連規矩都不曾教過?你我不過是姨娘,怎能跟少奶奶的親戚攀親——你,你真是不知輕重!若被外頭人知道了,丢臉的不隻是你,人家怕是會說侯府裡沒個規矩呢!方才我就勸妹妹别忘記自己的身份,妹妹還不服,這話幸而是隻有少奶奶聽見,少奶奶大度,最多不過罰你幾個月的月錢長長記性就是了,若是被少爺聽見,妹妹你怕就要吃家法了!”
沈宜紅情急道:“我幾時跟少奶奶家的親戚攀親了?少奶奶的舅老爺,難道我們不該稱舅老爺,不該孝敬?”
沈宜織似笑非笑道:“妹妹方才還說,給舅老爺備壽禮是親戚間應當應份的來往。好一個來往,妹妹難道還想舅老爺也回你什麼禮不成?難道白姨娘不曾教過你?做姨娘的就該有做姨娘的本份,如今少奶奶給我這個恩典,讓我給舅老爺繡屏風,我好生繡了便是孝心了,可不敢指望着什麼人情來往。少奶奶的長輩跟妹妹你‘人情來往’,妹妹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行了!”孟玉樓輕輕一拍椅子扶手,“都給我住口!小沈姨娘出言不慎,罰一個月月例。都散了吧,吵得我頭疼。”她知道沈宜紅不過是說錯了話,但偏偏被沈宜織死死咬住,拿着“人情來往”四個字做文章。
正室奶奶的娘家親戚,要是跟妾室有什麼“人情來往”,那真是自墜身份。孟玉樓不屑地看了沈宜紅一眼,難道她看不出沈宜紅的心思?來讨好她不過是想往上爬。這府裡哪裡有個真心對她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
沈宜織走出嘉和居,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沈宜紅,淡淡地道:“妹妹想争寵也沒有什麼,自去讨好少爺就是,可若是想踩着我往上去,可就别怪我做姐姐的不能讓了。”
沈宜紅咬緊了牙關沒有回答。沈宜織看着遠處,淡淡地道:“我最後勸妹妹一句,你我為何到侯府來?無非為了太太不容我們,要為自己謀條出路。如今來了侯府,也算是一生有靠了。無論妹妹做什麼,都别想着害人。人在做,天在看,若是起了那害人的心,天也不容的。”說完,轉身走了。對沈宜紅,她本沒有什麼姐妹之情,如今勸過最後這句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沈宜紅緊抿着嘴唇,手在袖子裡幾乎要掐破自己的掌心。盯着沈宜織的背影,她隻覺得好生諷刺。沈宜織自己倒得了大少爺的歡心,如今人人都知道她受寵,就是孟玉樓也要給她幾分面子。她為什麼得寵,難道是因着她有不害人的心?真是笑話了!還不是因着她那張臉嗎?倘若沒有那張臉,大少爺如何看得上她?
如今倒來教訓人了。别想着害人……難道大少爺就看得出她的心是那不害人的?這心如何看?難道韓青蓮送她去伺候大少爺的時候,她是把心挖出來給大少爺看的麼?不過是自己如今站在河岸上了,就看着水裡的人說風涼話!
如果她沒有那張臉……沈宜紅這念頭一閃,又強壓下去了。她剛來侯府,身邊連個得用的人都沒有,就是想做什麼也做不成。再忍一忍罷,忍到她能反擊的時候……
沈宜織也知道沈宜紅不是一句話就能勸得過來的,隻不過是盡自己的心罷了。她如今隻管着繡屏風,孟玉樓免了她每日請安,她就在屋裡安安靜靜地繡花,連卉院的門都不出,倒也安靜。
這日子過了四天,傍晚時分,郁清和進了卉院。
“少爺來了?”沈宜織正在做眼保健操,趕緊站起來迎着他。
“這是做什麼呢?”郁清和看她的動作十分新奇,“可是眼睛不适?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不是,我是在——按摩幾個穴位,對明目有好處。”這年頭沒有近視鏡,眼睛萬萬不能壞了,否則就悲劇了。
“聽說少奶奶讓你繡屏風?”郁清和走到那繡架面前看了看,搖搖頭,“繡成這樣兒可拿不出去。”
沈宜織雖然知道自己繡得不怎麼樣,但聽見這話也不由得垮了臉:“少爺也太不客氣了,就看在妾這麼認真的份上,說句好聽的都不行麼?”
郁清和哈哈大笑:“你明知道自己繡的不行,何必要接下來?繡成這樣兒,少奶奶不可能用的。”
“少奶奶不用,是少奶奶的事。妾也說了繡的不好,但少奶奶既吩咐了,妾繡就是。”
“你不生氣?”郁清和玩味地觀察着沈宜織的神色。這幾天他雖不在,府裡的事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宜織倒笑了:“妾有什麼好生氣的?妾知道少奶奶是有意給妾找些活計做呢,不過既然做了妾,奶奶吩咐的事自然要做。何況借着這機會練練針線也是好事,平常妾在家裡的時候,可用不上這麼好的絲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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