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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頁(第1頁)

說到這裡,腦海中突然有一條神經被撥弄了一下,最近一段時間一直籠罩在腦海中的那一層紗被抽走了,易白棠靈光一閃,終于明白了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始終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究竟是什麼‐‐&ldo;對了,他們在模仿,我也在模仿啊……&rdo;他喃喃自語:&ldo;他們模仿配料與火候,我模仿是老頭的心料理……&rdo;&ldo;可是一味模仿,怎麼能取勝呢?&rdo;商懷硯意識到有什麼不好了。因為就在這一秒之中,易白棠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奇怪,而且就在這一瞬,他雙肩垮下,沮喪極了。&ldo;你說,&rdo;易白棠面無表情開了口,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在這一時刻突然不那麼堅定,而破了個口子之後,藏于心頭的恐懼忽然就倍加繁殖,再也不容忽視,&ldo;那個人‐‐真的能被人戰勝嗎?&rdo;商懷硯瞬間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之處。&ldo;白棠……&rdo;商懷硯斟酌着開口,他在這時候一定必須說些什麼。&ldo;嗯?&rdo;易白棠。&ldo;你待會還比嗎?&rdo;他直接問。&ldo;……&rdo;易白棠,&ldo;比。&rdo;&ldo;如果是用這種狀态去比的話,我建議你不用浪費時間。&rdo;商懷硯客觀說,&ldo;你已經認定你要輸了,那麼待會你肯定會輸;就算你僥幸赢了,多半也是因為外公想讓你赢。&rdo;易白棠不說話。&ldo;再說了,&rdo;商懷硯平心靜氣:&ldo;你很想得到這一場附加賽的勝利?&rdo;&ldo;我隻想打敗對方。&rdo;易白棠說。&ldo;那麼這一場的勝利其實無關緊要。&rdo;商懷硯思路清晰,邏輯嚴密,&ldo;你的目的是打敗他,這一次失敗了,還有下一次;下一次失敗了,還有再下一次。隻要你們同在,挑戰就能夠一直繼續下去,勝利也始終在遠方等着你。&rdo;&ldo;這一場挑戰,和過去的所有挑戰,甚至未來的所有挑戰都沒有任何區别。&ldo;而我們對你的所有挑戰隻保持着期待,不會失望,不會不滿……&rdo;他拍拍易白棠的肩膀,手中用力,将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對方:&ldo;因為你始終這麼認真。而我們愛你。&rdo;很神奇。前一刻我還陷入搖擺不定、甚至質疑自己的情況之中。而下一刻,在小樹苗的安慰之下,我的心忽然又定下了,再一次覺得就算輸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這麼多年來我已經輸得算不清楚次數了。這一次最多也就是看着我失敗的觀衆多了一點。誰在乎觀衆。我隻在乎‐‐易白棠的目光在商懷硯臉上一溜而過。他依舊面無表情,說:&ldo;好了,我閉一下眼睛。&rdo;商懷硯笑道:&ldo;好,快去吧。&rdo;他看了一下表,&ldo;你還能眯十五分鐘。&rdo;易白棠:&ldo;嗯,我也愛你。&rdo;商懷硯一愣。易白棠走向牆腳的沙發,閉着眼睛躺上去休息了。商懷硯跟着走到休息室的角落,室内空調溫度開得有點低了。他想了想,将外套脫下來,給易白棠當被子。背後傳來腳步聲。有人走進來了。商懷硯回過頭,手指按在唇角,沖着來人&ldo;噓&rdo;了一聲。躺在沙發上的易白棠很快入睡,卻又睡得不夠徹底,正陷入睡着與清醒的交界線中。這一階段,他能夠思考,但不能移動身體,而周圍一片黑暗。真無聊。易白棠想。也許我不該睡覺,待會醒來了肯定更累。他思索的下一秒,黑暗突然消失,一道道色彩流虹般倏忽而至,縱橫交錯,被夢境的巧手織成一幅鮮明圖案。易白棠腦袋迷糊了一下。覺得這一瞬間,自己好像變成了小小的過去的自己,他正坐在家裡廚房的闆凳上,一道高大健壯的身影站在竈台上,他背對着易白棠,逆着光,夕陽給他鑲嵌了一層閃閃發亮的金邊,他忽而轉過身來,手裡拿着個面碗,面碗中盛着熱騰騰的面條,面條散發着誘~人的香氣。是年輕時候的老頭。易白棠想。在這個屬于過去的空間裡,思維像是生鏽了的齒輪,咔哒一下,咔哒一下,慢得令人發指。年輕的老頭轉過身、來到易白棠面前、又夾了碗中面條喂給易白棠吃這一整個過程之中,易白棠也隻想完這麼簡單的一個念頭。沒等成年的他慢條斯理地起出新的念頭,突然聽見小小的自己憋出了一句話:&ldo;不是……不是這個味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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